顧昭昭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沒錯,這老狐狸居心叵測,刀哥,你可得多防着他啊!”
“老東西,挖牆角挖到我頭上來了!”刀哥猛地将文件拍在桌上,紙張邊緣瞬間蜷起,眼底翻湧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轉頭看向顧昭昭時,目光已緩和許多,眼底透着毫不掩飾的贊賞,“大妹子,你既然信得過我老刀,我也跟你保證——跟着我幹,絕不能讓你吃半分虧!!”
顧昭昭垂眸掩去眼底的複雜,心裡不禁泛起唏噓。
她看人一向準,比起李連霸的陰狠和陳鶴年的狡詐,刀哥算是性情中人,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隻是這條路,他從一開始就走錯了啊
她指尖在桌沿輕輕點了點,斟酌着開口,聲音裡帶着試探:“刀哥,你看現在這情形,陳鶴年肯定不會放棄興德那批貨。他們這麼明目張膽,萬一驚動上面追查下來,說不定會連累咱們”
刀哥眉頭瞬間擰成疙瘩,“這陳鶴年來頭不小,聽說他背後的人,連喬三爺都得讓三分。如今他搭上李連霸那條線,分明是想拿咱們菜刀門的兄弟當槍使!”
顧昭昭迅速掃了眼緊閉的房門,身子往前傾了傾,刻意壓低了聲音:“刀哥,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男人眼中寒光一閃,嘴角勾起抹狠戾的弧度,字字斬釘截鐵:“當然是先下手為強!”
顧昭昭心下了然,她知道按照對方的性格,這話一出口,就再沒有轉圜的餘地,自己的挑撥離間也算是成功大半了。
“刀哥,”她穩了穩心神,聲音壓得更低,“陳鶴年和李連霸明面上還沒撕破臉,聽說昨晚還在興德倉庫後面的廢棄碼頭碰過面,具體談了什麼沒人知道,但那邊的守衛比平時多了一倍。”
刀哥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眉峰擰得更緊:“碼頭?難道他們是想把貨從水路走?”
他起身踱了兩步,“陳鶴年那老東西最擅長玩暗度陳倉的把戲,當年城西倉庫的火,就是他用調虎離山計燒的。”
顧昭昭聽得咋舌,看來這兩人之前是有舊怨啊!
她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我今天早上的時候特意繞路去碼頭看過,靠岸的三号泊位停了艘不起眼的貨輪,船身印着‘昌盛’的字樣,看着像是跑沿海運輸的,但甲闆上站着的人個個手不離腰,絕非普通水手。”
當然,她根本也沒時間去碼頭查看,這個消息是江灼透露給她的
“昌盛?”
刀哥冷笑一聲,從抽屜裡摸出張泛黃的碼頭平面圖拍在桌上,指腹重重戳在三号泊位的位置,“這是陳鶴年小舅子的船,去年就該報廢了,看來是特意翻新來運‘黑貨’的。”他擡頭看向顧昭昭,眼底閃過一絲銳光,“大妹子,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顧昭昭迎上他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刀哥信我,我自然跟你到底。隻是碼頭那邊眼睛太多了,咱們得找個由頭混進去才行。”
“這個簡單得很。”
刀哥從牆角拖出個沾滿油污的工具箱,裡面翻出兩套藍色工裝,“碼頭今晚要卸一批紡織原料,我讓兄弟打通了管事的關系,咱們扮成檢修設備的工人進去就行。”
他将其中一套工裝扔給顧昭昭,自己抓起桌上的文件撕碎了扔進垃圾桶,“摸清了他們的裝卸時間,半夜就動手!”
他冷笑一聲,“既然他們想拿咱們當槍使,就得有被槍口對準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