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陳玄,叩請聖安”
“微臣竊以為,涼州之變,非獨一地之興,乃系我大盛百年國運之轉折”
兩份奏折,兩種國運
欽差府邸的清晨,比涼州的戈壁更顯涼薄。
李思早已穿戴整齊,一身绯色官袍纖塵不染,仿佛昨夜的奮筆疾書并未耗費他半點心神。
他看着銅鏡中自己意氣風發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份羅列了趙軒“十大罪狀”的奏折,此刻正被他妥帖地放在了最内層的衣袋裡,貼着胸口,像一枚即将引爆的驚雷。
他相信,這封奏折一旦呈于禦前,在其他衮衮諸公的幫助下,定能将那遠在西陲的涼州王,炸得粉身碎骨。
隔壁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陳玄走了出來,依舊是那身洗得有些發白的青色常服,神色平靜,隻是眼底深處,藏着一片比夜色更濃的墨。
“陳大人,昨夜休息的可好?”
李思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刮過陳玄的臉。
“本官可是文思泉湧,一夜未眠,終于是将那逆賊的罪狀一一寫明,隻待回京面呈陛下,撥亂反正!”
陳玄并未看他,隻是擡頭望了望天邊那抹魚肚白,淡淡道:“李大人有心了。”
這不鹹不淡的回應,讓李思像是卯足了勁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一陣憋悶。
他哼了一聲,正想再譏諷幾句,院門外,趙軒的身影已經出現。
他還是那一身尋常勁裝,身後隻跟了孟虎,像個來送行的尋常朋友。
“二位大人,一路順風!”趙軒的目光越過李思,落在了陳玄身上。
李思昂着頭,如同鬥勝的公雞,故意大聲道:“涼州王,你不必假惺惺!”
“待本官回京之後,自有天兵前來問罪,到時你這涼州城,怕是連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