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第1頁)

"這招夠毒。"裴慶之的卡尺量着泥漿酸堿度,"不過"他突然抓起把鹽蒿草,"此物喜鹽,根莖能吸毒素。"

當夜,三百艘草筏順流而下。裴慶之按李軒的指點,将鹽蒿草編成筏面,底層暗藏生石灰包。突厥哨兵發現時,草筏已漂到毒沼中央。

"放火箭!"拓跋宏的紫金眼罩泛着寒光。箭雨點燃草筏的刹那,石灰遇水沸騰,鹽蒿草瘋狂生長。不過三更天,百裡毒沼竟被吸成硬鹽殼,草根纏住突厥馬蹄,成了天然絆馬索。

"報!西厥輕騎劫走南營糧車!"斥候話音未落,李軒已經笑出聲。蕭沐瑤撥着算盤補充:"那二十車糧草裡,十車是鹽磚混硫磺,十車是浸油麥稭。"

拓跋宏的大帳裡,謀士正用銀刀試毒。刀尖剛插進鹽磚,火星突然迸濺,硫磺遇金屬氧化自燃!糧車瞬間爆成火球,混着毒鹽的濃煙灌進帳篷,拓跋宏捂着獨眼逃出時,須發都被燎去半邊。

三更時分,涼州軍摸到西厥營外。李軒的新玩意兒正在亮相:陶罐内分層裝着毒鹽、石灰和鐵蒺藜,罐口用浸醋的草紙密封。當第一枚"鹽雷"擲入馬廄,受驚的戰馬帶着火罐沖進糧倉。

"這可比烽火台管用。"裴慶之醉醺醺地倚着瞭望塔。沖天火光中,他忽然眯起眼:"那隊繞後的騎兵不對勁"

李軒早在地圖上圈出一處山崖,此刻正上演好戲,西厥精兵順着峭壁攀援,鋼爪剛扣住岩縫,整片山體突然崩塌,崖頂澆了三天的鹽水,将風化石塊泡成豆腐渣。

"收網!"陌刀劈斷纜繩,藏在雲層的二十架風筝驟然俯沖。這些特制風筝挂着漁網,網上綴滿用毒鹽凝成的冰刺。西厥精銳像落進蛛網的飛蛾,越掙紮就被冰刺紮得越深。

鹽戰持續半月,李軒突然大開四門。百姓推着鹽車自由出入,關外鹽價竟比戰前還低三成。拓跋宏的細作混在商隊裡,發現運鹽車軸中空,藏着改良過的三弓弩零件。

"好個李軒!"紫金彎刀劈碎案幾,"他是要借商隊重建軍械!"當夜,三千狼騎突襲鹽道,卻見運鹽車自動解體,露出三百架旋轉弩機,這些弩機用鹽模鑄造,遇血即溶不留證據!

裴慶之在江南截獲的密信終于破譯。羊皮卷用鹽水寫就,火烤後顯出暗紋:"鹽路既斷,改走茶道。"李軒的治水劍在地圖上劃出弧線:"通知沐瑤,該收那張茶網了。"

河西鹽田泛起新綠,李軒站在重修的棱堡上,看百姓收割鹽蒿草。關外突然飄來突厥信使,馬背上馱着拓跋宏的紫金眼罩,眼窩處插着半枚鹽模弩箭。

"告訴你們新可汗。"李軒把眼罩丢進鹽池,"河西的鹽,夠腌十萬軍。"池水沸騰的刹那,三百裡鹽田同時豎起旗幟,每面旗杆都裹着吸飽毒素的鹽蒿草。

蕭沐瑤的商隊正經過玉門關,車上的茶磚突然開裂。藏在内層的紫金礦圖被雨水泡爛,混着鹽粒凝成新的毒藥,這藥方,遲早要喂給長安城裡的"貴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