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案子也成了懸案。之後陸陸續續，每隔一兩年左右，都會有類似的人出現。他們之中有的是為了求财，有的是為了報複仇家，還有的是為了治某種怪病。”
“總之他們一個個都像着了魔一樣，跑到清水市來尋找‘墳頭露’，但最終結果幾乎都是失蹤。”
我湊過去看着屏幕上的資料，眉頭越皺越緊，這些記錄很零散，大部分都是以“失蹤人口”或“迷信詐騙受害者”結案，可将它們串聯起來，一個可怕但又不得不承認的真相就浮出水面——
那個老妪，幾十年來，很有可能一直在用“墳頭露”作為誘餌，來吸引那些心懷執念、欲望熏心的人前來，然後将他們變成自己煉蠱的“材料”！那些所謂的失蹤者，恐怕早已經屍骨無存，化作了她瓦罐裡的屍油和蠱蟲的養料。
“這些買家或者說‘獵物’，他們都是從哪裡得到‘墳頭露’的消息的？”我問道。
“渠道很隐秘。”王富貴搖了搖頭。
“根據我們當年對一些外圍人員的審訊，信息似乎是通過一個半地下的圈子傳播的。可這個圈子很雜，有玩古董的，有搞風水的，甚至還有一些東南亞那邊的商人，信息就這麼口口相傳，而且要價極高，據說一份‘墳頭露’，能炒到上百萬。”
“東南亞的商人？”我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信息。
“對！”王富貴點點頭，随之調出另一份檔案。
“五年前，我們和鄰省警方合作，打掉過一個團夥。在審訊其中一個頭目的時候，他無意中提到過，認識一個泰國的‘阿贊’，也就是降頭師。那個降頭師曾經向他打聽過我們清水市的‘墳頭露’，說這東西是制作‘大鬼’的極品材料。”
降頭師！我心頭猛地一跳，如果說苗疆蠱術是中土傳承的詭秘之術，那東南亞的降頭術，就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邪惡分支，兩者雖然源流不同，但在某些方面卻有異曲同工之妙，都以陰毒詭異著稱。
老妪！降頭師！“墳頭露”現在看來這三者之間，似乎存在着某種不為人知的交易和聯系，老妪在清水河邊制“貨”，很有可能通過某個隐秘的渠道，賣給包括東南亞降頭師在内的“客戶”。
“查！查那個泰國降頭師！”我當機立斷。
“這，不好查啊！”王富貴一臉的為難。
“那都是五年前的口供了，況且那個小頭目隻知道對方有個外号叫‘鬼手’，至于長什麼樣，真名叫什麼，一概不知！而且想要跨國追查這種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線索似乎在這裡斷了，我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體内的那股寒意，似乎又活躍了起來，它就像一條狡猾的毒蛇，在我運功探查時立刻蟄伏不動，可一旦我心神松懈，它就開始不遺餘力地釋放着陰毒，侵蝕我的經脈。
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陽氣正在被它緩慢而持續地污染、同化！看來這絕不是普通的蠱，普通的蠱在我的三昧真火和護體陽氣面前，根本就沒有生存的可能，這更像是一種混合了詛咒和活體生命的“降頭蠱”。
那個老妪，很可能和東南亞的降頭師有過來往，甚至還有可能從對方那裡學到了一些東西，并将其融入進了自己的蠱術之中，創造出了這種更加陰毒難纏的玩意兒。
“咳！咳咳！”我突然感到喉嚨一陣奇癢，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哥，你怎麼了？”王富貴吓了一跳，趕緊給我倒水。
我擺了擺手，攤開手掌，隻見掌心處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小片指甲蓋大小的青黑色瘀斑，上面仿佛正有無數個細小的黑點在蠕動，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