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我拿出那本降頭術秘籍,耐着性子,借助手機上的翻譯軟件和對一些怪異符号的了解,強迫着自己一頁頁地開始翻看。
這東西确實是邪門得很,看不了多久,我就得戴上傩面,用淨化之力滌蕩一下靈魂,才不至于被其中的邪念所侵蝕,研究了整整一個通宵,收獲依舊寥寥。
我草草估算了一下,這本秘籍裡至少記載了不下上百種惡毒的降頭術,卻唯獨沒有記載如何解降,或許在降頭師的觀念裡,中了降的人,就隻有死路一條,根本不需要解法,再或者說,就算解法存在,也不會記錄在這種“大衆教材”上。
快亮天時,我才疲憊地合上冊子,把它和那面古鏡、傩面一起,一把塞回了背包的最深處,這些東西無疑每件能見不得光,一旦暴露怕是會引來無盡的麻煩,就在我準備補個美容回籠覺的時候,手機卻突然不合時宜的響了,從屏幕上跳動出一個名字——“老陳”,我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接通了電話。
“喂!我說你小子跑哪兒去了?打了好幾天你電話就沒有不關機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他媽掉哪個山溝裡喂狼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粗犷而熟悉的聲音,帶着沒好氣的關切。
老陳,全名陳建國,是市刑警隊的一個老刑警,是在一次我兼職“風水顧問”的案子上認識的,當時一棟兇宅裡出了點怪事,他那會真可謂是焦頭爛額,束手無策,而我恰好路過,就順手幫他解決了,自那以後,我倆就成了忘年交,他知道我懂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但從不深問,隻是偶爾遇到一些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案子時,才會打電話來找我“聊聊”。
“出了趟遠門,剛回來!怎麼了?聽你這口氣,又遇上麻煩事了?”我笑了笑,起身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
“麻煩?那他媽是天大的麻煩!”老陳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去,聽得出來這段時間這案子估計把他折磨的不輕,“你現在在哪?方便嗎?我過去找你。”
“剛在xx路的快捷酒店住下,307房。”我報了地址。
“行!等我半小時。”老陳沒等我回答就挂了電話,雷厲風行!我早就習慣了,隻是我的回籠覺是睡不成了。
半個小時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我打開門,許久不見的老陳穿着一件破舊的深色夾克,眼窩是遮不住的黑眼圈,胡子拉嚓的站在門口,手裡還提着一袋滿是哈氣的包子和豆漿。
“給你買的!先墊墊肚子吧!”他将早餐扔給我,自己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我桌上的杯子就灌了一大口涼水,完全沒什麼邊界感,随後長長地歎了口氣,整個人的精氣神就像被抽走了大半。
“看你這黑眼圈,快趕上熊貓了,什麼案子這麼棘手?”我咬了一口肉包,味道還不錯,老陳沒回答,隻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牛皮紙袋,扔在了桌上。
“你自己看吧!”
我打開紙袋,裡面是一沓案情資料和幾張現場照片,剛看第一張照片時,我咀嚼的動作就停了下來,照片上是一具躺在客廳地毯上的男性屍體,死者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看環境應該是個高級白領,他雙目圓瞪,臉上更是極度驚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