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一股比巷子裡還要濃烈百倍的消毒水混着刺鼻的血腥撲面而來，犧牲的便衣警察小王就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身上蓋着白布，我走上前，老陳伸手掀開了白布。
小王的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歲，臉上還帶着剛踏入社會的青澀，而此刻他的眼睛驚恐地圓瞪着，就像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畫面，他的胸口同樣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洞穿，心髒的位置空空如也，傷口邊緣卻異常平滑，仿佛被某種極其鋒利的工具瞬間切割。
“死亡時間，十五分鐘前！緻命傷，心髒被摘除！和前幾個死者一模一樣。”一個年輕的法醫在一旁補充道。
我戴着手套俯下身，仔細觀察着傷口，那股熟悉的福爾馬林味，就是從傷口内部散發出來的，這味道與其說是防腐劑，不如說是一種祭煉過的藥香。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别的發現嗎？”我頭也不擡地問。
“沒有了！”年輕法醫搖搖頭，“我們檢查了死者全身，除了胸口的緻命傷，沒有發現任何搏鬥的痕迹或外傷，兇手幹淨利落得簡直不像人！”
“不像人？是他本來就沒打算當人。”我讓法醫拿來一盞大功率的紫外線燈。
“你要這個幹什麼？”老陳不解地問。
“有些東西，光靠肉眼是看不見的！”我接過紫外線燈打開開關，從屍體的頭部開始，一寸一寸地往下掃，在紫光燈的照射下，屍體表面的皮膚呈現出清晰的青白色，當光線移動到小王的脖頸處時，我的動作停住了。
“放大鏡！”我沉聲道，法醫立刻遞過來一個高倍放大鏡，我看見原本光滑的皮膚下，一些極其細微的東西開始顯現出來，那是一些比發絲還要纖細的紋路，呈現出一種暗紅色，像是滲透進皮膚深層的陳年血迹，紋路盤根錯節的交織在一起，沿着脖頸的血管，一直向下蔓延。
“這是什麼？紋身？”老陳也湊了過來。
“你看仔細點！”我将紫外線燈的光線聚焦在一處，在放大鏡的視野裡，那些暗紅色的紋路，竟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極其緩慢地蠕動！那絕對不是錯覺，是一種真實的光影變化，畫面邪惡詭異，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我操！”老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混雜着驚駭和惡心，年輕的法醫更是臉色煞白，扶着旁邊的桌子，差點吐出來。
“這可不是紋身！”我關掉紫外線燈，解剖室恢複了慘白的照明，那些蠕動的紋路也随之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這叫道家的‘皮下符’，也叫‘煉形符’。”
“煉，煉形符？”老陳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對！”我一邊脫下手套，一邊解釋道。
“煉丹可不僅僅是把藥材扔進爐子裡燒那麼簡單，真正高明的邪道煉丹師，會把活人當成‘丹爐’，他們在選中的‘爐鼎’身上，用特制的顔料和秘法，畫上這種符，而這種符的作用，就是從内而外地‘純化’爐鼎的精氣神，讓所有的生命精華，最終都彙聚到心髒那‘一點靈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