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頓,看着老陳和小法醫驚駭的眼神,繼續說道:“等到符紋遍布全身,藥力浸透骨髓,這個‘人丹’也就煉成了,這時候摘取的心髒,才算是真正的‘大藥’,前兩個死者,恐怕身上也有這種東西,隻是你們沒有用對方法,所以被忽略了。”
“你的意思是兇手在殺人之前,早就給他們‘下料’了?”老陳聲音沙啞透着明顯的懷疑。
“沒錯!這根本不是随機作案,而是蓄謀已久的‘采藥’!而且,這符紋是用一種叫‘鬼畫血’的顔料畫的,混合了多種陰邪之物,隻有在特定波長的光線下,加上活人陽氣散盡之後,才會顯現出來,兇手大概是以為,這世上沒人能識破他的手法。”
我的話讓整個解剖室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耳邊隻剩冰櫃壓縮機發出清晰的嗡嗡聲,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當成藥材一樣培養,等到“成熟”了,再被“采摘”,這種超出常人理解的惡毒和瘋狂,讓老陳這樣見過無數血腥現場的老刑警都感到一陣陣的膽寒。
“那說明兇手一定還會繼續作案,我們該怎麼找到下一個目标?可我們根本不知道誰被畫了這種鬼東西!”老陳焦躁地來回踱步。
“不!我們知道。”我從口袋裡拿出那枚玉化的蟬蛻,放在解剖台上,它表面的檀香和屍體上的藥香,竟然隐隐有些同源的感覺。
“蟬蛻,代表‘金蟬脫殼’!而這種‘煉形符’,還有一個别名,叫‘蟬衣’,意思就是當人丹煉成,取走心髒後,剩下的這具軀殼,就像是蟬蛻下的空殼,再無用處!兇手留下這個,不是挑釁,而是炫耀,也是一個提示。”
“提示什麼?”
“提示他的流派和傳承,這種手法的核心,在于一個‘蛻’字,他追求的是生命層次的蛻變,而要驅動這種邪術,除了作為‘丹爐’的受害者,還需要一個極其重要的條件——地脈之氣!”我走到窗邊,凝視着外面這座由鋼筋水泥構成的城市。
“城市裡,地脈之氣最集中的地方,就是那些曆史悠久、彙聚了無數人念力的古老建築,尤其是那些與‘生死’、‘輪回’、‘祭祀’有關的地方。”我耐心的向老陳解釋。
“那照你這麼說來,前幾個死者,其中有一個住在老城區的舊醫院旁邊,還有一個家在百年古寺附近,而這個小王家就住在文廟後面!”老陳猛地擡眼。
“這就對了!”我點了點頭,“兇手選擇的目标,并不是随意的,受害者的生辰八字、命格可能都有講究,我們沒時間去一個個排查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到下一個符合‘地脈’條件的地方,尋找可能被他盯上的人。”
“那範圍也不是一般的大啊!怎麼找啊?”
“畫了‘蟬衣符’的人,身上會長期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寒氣息,普通人隻會覺得如同感冒發燒一樣,但在‘同行’眼裡,這些人無異于完全暴露在自己獨特的視野裡,更重要的是”我拿起那枚蟬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