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氣息會吸引一些特定的東西，我們隻要找到下一個‘蟬蛻’可能出現的地方，就有很大可能找到下一個受害者，我需要城南所有老舊建築的分布圖，特别是那些靠近寺廟、道觀、老墳場、舊戲台的地方。”我看着老陳仔細交代，“還有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不受打擾的地方，今晚子時，我要開壇做法，請‘鬼’問路。”
老陳看着我，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他是個絕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眼下接二連三的詭異案件，想必已經完全徹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觀，他沉默了良久，終于重重地點了點頭，“好！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我倒要看看，這幫藏在陰溝裡的雜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現在的老陳還不知道，他要面對的，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而我隔着大老遠似乎已經聞到了那隻“畫皮鬼”身上，散發出的令人作嘔的腐臭。
市局給我在郊區安排了一處廢棄的安全屋，與其說是安全屋，其實不過是個被查封的農家小院，優點就是勝在偏僻安靜，方圓幾裡地都不可能看見人煙，老陳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一個小時，一張巨大的電子地圖就被投射在院子裡的白牆上。
城南密密麻麻的建築群裡，被他用紅圈标注出了十幾個符合我要求的地點：古寺、舊戲樓、廢棄的育嬰堂、甚至還有一個傳聞鬧鬼的百年義莊。
“範圍太大了！”老陳皺着眉，滿面愁容。
“你們就算把所有警力都派下去，也根本盯不過來，而且對方既然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動手，那麼普通警察去了就是送死，人手不用多，盯梢也隻是下策。”我邊說邊在院子中央用朱砂畫出一個臨時的法壇。
“兇手煉丹，圖的是長生蛻變，這種逆天行徑，必然會引來陰邪之物的窺伺，他既然用活人做丹爐，那些‘畫皮鬼’、‘伥鬼’之類的東西，必然也會被丹爐身上散發出的‘藥香’所吸引，就像大海裡聞到血腥味的鲨魚一樣。”我擡起頭，看了看天色。
“那隻‘蟬’很謹慎，他不會輕易露面，但他手下，或者說被他邪術吸引來的這些小鬼，就是最好的引路犬。”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去盯人，去等鬼？”老陳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覺得自己的三觀又被刷新了。
“對！”我從随身的布包裡取出一面八卦鏡，幾張黃紙，還有一個裝着黑色粉末的小瓷瓶。
“你這确定靠譜嗎？”老陳蹲在我旁邊，像個好奇寶寶，忍不住用手指撚了撚我畫在地上的朱砂，“我以前看林正英的電影，人家開壇做法，那叫一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你這就畫個圈圈，是不是有點太環保了？”
我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當是請客吃飯啊？動靜鬧那麼大，是怕鬼不知道我們要來抓它，還是怕那隻‘蟬’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請君入甕？道法自然，心誠則靈！再說了我這是‘問路’，不是‘鬥法’，講究的就是一個‘騙’字。”
我将那枚玉化的蟬蛻放在法壇中央的八卦鏡上，然後把裝着黑色粉末的瓷瓶打開，倒出一點在指尖，那粉末一接觸空氣，立刻散發出一股奇特的香味，有點像麝香，又有點像屍體腐爛後産生的某種氣體，聞起來讓人頭暈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