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而不知佛。"崔玉珩悠然道。
滿堂哄笑。有人接茬:"張案首,你方才不是口口聲聲要逍遙公子出手嗎?"
"噗通"一聲,張案首踉跄後退,撞翻了身後的花瓶。瓷片碎裂聲中,他倉皇作了個揖,灰溜溜地往門外逃去。臨到門口還被門檻絆了個趔趄。
廳中漸漸安靜下來,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角落裡的逍遙。幾個年輕文士低聲交頭接耳:
"這位爺當真可怕"
"記得去年的《水調歌頭》嗎?至今無人敢在中秋作詞"
"還有那首《滿江紅》,聽說楚國的使節聽完直接打道回府"
杜明遠與崔玉珩相視一眼,整了整衣冠朝逍遙走去。卻見逍遙已經起身,拉過方清荷的小手:"看樣子這裡待不了了。"他揉了揉小妹的發頂,"去找你趙姐姐,說我們要回去了。"
方清荷眨了眨眼,突然指向廳角:"大哥,趙姐姐在那兒呢。"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逍遙看到趙冷月正倚在雕花柱旁,紅衣似火,在暗處格外醒目。她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卻故意沒有現身,就這麼抱臂看着場中的鬧劇。
察覺到二人的目光,趙冷月唇角微揚。她緩步走來,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
"子爵大人今日倒是好興緻。"她停在逍遙面前,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胸口,"一首詩教做人,一首詩鎮全場"
逍遙摸了摸鼻子,笑道:"公主殿下看戲看得可還滿意?"
趙冷月忽然湊近,在他耳邊輕聲道:"本宮倒是好奇"她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你肚子裡還藏着多少這樣的詩句?"
方清荷在一旁捂嘴偷笑,小臉通紅。
崔杜二人行至逍遙跟前時,趙冷月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拉着方清荷站到逍遙身後。
"子爵大人。"杜明遠鄭重行禮,眉間朱砂痣在燭光下格外鮮明,"今日多虧您出手,才沒讓那狂徒折了我臨淵文壇顔面。"
逍遙笑着擺手:"二位言重了。該是我謝過二位才是。那張案首明顯是沖着我來的,卻勞煩二位出手。"
三人相談甚歡。衆人這才驚訝地發現,這位名動臨淵的才子并非孤高難近,隻是純粹不喜熱鬧罷了。
逍遙起身言道:"今日方某就先該告辭了。"他半開玩笑地指了指滿堂文士,"再待下去,怕是要有人不敢作詩了。"
崔杜二人一怔,随即會意。确實,有《梅雪》這等珠玉在前,誰還敢當場獻醜?
"那改日定要過府一叙。"杜明遠拱手相送。
看着逍遙的背影離去,崔杜二人又想起了什麼,急忙追問道:"子爵大人,不知剛才的詩不知題名為何?"
"就叫《梅花》吧!"逍遙的聲音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