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惡魔”兩個字,我很不舒服,心情猶如悶熱的雨後,呼吸不暢。
白娘娘說過,浩然先生說過,現在又是大禾說了,山裡藏着一個惡魔,目标就是我,現在已然下山。
“沖我來的,為什麼不殺我?”我顫抖着聲音問,“為什麼要奔着無辜的人?”
大禾輕搖蒲扇,“嗤”了一聲:“我又不是惡魔,我怎麼知道?我就知道老陳家死了兩個人,和你脫不開的關系。”
“你少往我身上潑髒水!”我氣得咬牙切齒,正要提高聲音,看到有村民們路過,他們都在看我和大禾,我壓低聲音:“人命關天,别污蔑我。”
大禾冷冷地說:“放心吧,老陳家絕對不是最後一個死的,惡魔的目标是你,隻要你在,村裡還會死人。”
“放屁,放屁!”我實在忍不住罵了兩聲,急匆匆就走了。大禾真是不咬人膈應人,說的這兩句話,真是讓人不舒服。
老天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我剛到家,外面就開始打雷,本來好好的天空,陰雲密布,不多時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站在門口,看着大雨,極其郁悶,抽着煙。心裡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大禾說的話,始終在耳邊環繞,老陳家一家子因我而死。
我狠狠把煙頭扔在地上,踩了兩腳,跟我有個屁關系。
還什麼惡魔下山了。
下山了,它不來找我嗎?
大禾之所以這麼胡說,極有可能是亂我軍心,敵方滅我之心不死啊。我知道了,滿婆子雖然死了,但是她們家請的仙兒還在,現在繼承在大禾身上。這個仙兒一直觊觎我的陽氣,知道來硬的不行,現在開始用各種手段誅我心,破我防。
我冷笑了兩下,轉身回屋。
大雨下了一天,一直到天黑,還是沒有緩解的迹象,地上都流成了河。
晚上二丫姐來了,我們一家四口圍在炕頭打撲克。
我和二丫姐一夥兒,心不在焉的,打錯了好幾次牌。二丫姐沒有埋怨我,隻是絮絮叨叨說這個天氣太潮,她的家裡都看到小蘑菇了。
奶奶笑說,用不用哪天她去二丫姐那裡,幫着收拾衛生。
打了幾把,我實在心情不好,心思無法集中,索性甩了牌回自己房間。
我蹲在門口抽煙,就看到遠遠來了個黑影,跑到近前。
還沒認出是誰,此人就沖我招手。
晚上漆黑如墨,再加上他披着深黑色的雨衣,實在看不出是誰。
我轉身進了裡屋,翻出大号手電,然後照出。那人用手擋着自己的臉,全身都濕透了,我忽然認出來,喊道:“麻杆?”
“是我,是我。你趕緊出來。”麻杆着急地說。
我們兩個隔着院子,外面的瓢潑大雨,我實在是不想出去,說道:“幹嘛啊?大晚上你也不嫌累。”
“你趕緊的吧,快,快,我找你有點事。”
無奈,我回屋翻出雨傘,打着手電出來,到了後門:“怎麼回事?”
“今晚下大雨,機會難得,”麻杆說:“咱倆去兇案現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