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沉默片刻,放下了槍。
“走。”
他帶着安禾,從消防通道迅速離開。
醫院外,一輛黑色的轎車早已等候。
開車的是蘇媚。
“幹得漂亮。”她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安禾,對顧沉舟說。
顧沉舟沒有說話,隻是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他拿回了一枚關鍵的棋子,但遊戲,還遠沒有結束。
手機再次震動。
是秦晚妝。
他接通,開了免提。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秦晚妝才開口,她的聲音,不再是憤怒,而是一種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腔調,好像一個字一個字,都浸泡在毒液裡。
“顧沉舟,你又赢了一回合。”
“但是,你真的了解,你十年前為什麼會入獄嗎?”
顧沉舟的心,猛地一沉。
“你一直以為,你是被冤枉的,是我把你從深淵裡撈出來的,對不對?”
秦晚妝在那頭,發出了一聲輕笑,那笑聲,充滿了惡毒的快意。
“我剛剛,把一份十年前的原始證據,匿名發給了警方最高層。那份被我銷毀的,能夠百分之百證明你犯下‘過失緻人死亡罪’的,鐵證。”
“你不是什麼被陷害的大學生,你本來就是個罪犯。我救你,隻是因為,一個背負着罪孽的靈魂,才更好控制。”
“現在,整個國家的暴力機器,都會來抓你。你面對的,不再是我,而是法律。”
“你說,一個真正的通緝犯,還能拿什麼,跟我玩下去?”
電話裡的電流聲,好像一條冰冷的蛇,鑽進顧沉舟的耳朵,直抵大腦。
過失緻人死亡。
罪犯。
這兩個詞,比秦晚妝之前所有的羞辱和折磨,都要來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