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傳來一個蒼老而疲憊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警惕。
“誰?”
“我是謝聽瀾的朋友。”顧沉舟說,“他讓我來找您,取一樣東西。”
電話那頭,沉默了。
許久,那個聲音才再次響起,帶着一絲嘲諷:“謝聽瀾那個小瘋子,也會有朋友?”
“他在您手上,留下了一樣東西。關于我母親的。”顧沉舟直接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你的母親?”那個聲音似乎愣了一下,“你是顧沉舟?”
顧沉舟沒有回答。
“原來如此。”那個聲音歎了口氣,似乎明白了什麼,“謝長風那個老狐狸,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用一個外人,來破謝家的局。”
“地址。”顧沉舟的語氣不容置喙。
“東海市,南山公墓,乙區,三十七排,第十四座。”
“我在那裡等你。一個人來。”
電話挂斷。
蠍子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顧沉舟:“舟哥,公墓?這老頭也太會選地方了。”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顧沉舟睜開眼,“白無常不是普通醫生,他能讓謝家和秦家兩代人都忌憚,絕不簡單。”
他看了一眼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時間,還剩下不到十八個小時。
南山公墓。
深夜的墓地,陰森而寂靜。冰冷的雨絲,打在冰冷的墓碑上,發出的聲音,好像亡靈的歎息。
顧沉舟撐着一把黑傘,獨自一人,走在墓碑之間。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個位置。
墓碑前,站着一個穿着黑色雨衣,身形枯瘦的老人。
他戴着一頂寬檐帽,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着,仿佛已經和這片墓地,融為了一體。
顧沉舟在他身後三米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