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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譽聽到助理說岑念出事的那一刻,臉色陡然一變。
他甚至連白姝予“你要去哪”的追問都沒聽見,隻是一步步,快得幾近奔跑地往外走。
一路疾馳趕往醫院,闖了幾個紅燈,季承譽已經記不清了。
醫院門外,季承譽就推門下車,因為腳步太急,甚至險些摔倒。
不遠處,助理正等着他。
季承譽幾乎是踉跄着走過去,助理見到季承譽此刻的臉色,竟也被吓得後退半步,聲音顫抖的道:“季總節哀。”
但季承譽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看着助理的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他隻記得電話裡那句噩耗般的話:“岑小姐幾天前手術失敗,沒能搶救過來。”
怎麼會?
他一把推開仍在絮絮叨叨的助理,幾乎是本能般往醫院裡沖。
“我找岑念。”
聽到他的詢問,前台護士一愣,随即露出一種複雜又如釋重負的神色,“你終于來了再不來,遺體就要按無主身份送去火化了。”
護士領着季承譽就往太平間走去,季承譽卻像沒聽見似的,隻一個勁在心裡重複:不會的,一定是搞錯了。
他明明給她請的是最好的醫生,明明術前說的是不會有事,明明隻是遲了幾天而已。
季承譽不願相信。
太平間裡。
白布覆蓋下的身體輪廓清晰。那具瘦削的身軀,就那樣靜靜躺着,一動不動。
他一步步上前,伸手,顫抖地覆上那具遺體的手腕。
那裡有一個熟悉的凸起。
他輕輕掀開白布一角。
那是他當年親手為岑念求來的平安镯——她戴了那麼多年,從未離身。
季承譽猛地後退一步,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哽咽。他努力睜大眼,卻怎麼也看不清面前的世界。
他不敢承認,可卻再也無法否認。
白布之下,确實是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