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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姝予還在激動地說着:“他說你其實也喜歡我。你跟岑念在一起,隻是為了讓我死心,對不對?”
她的眼睛像蒙着水光,亮晶晶地看着季承譽,帶着一如既往的熱烈,“我真的好開心啊,小叔叔,我那麼喜歡你,沒想到你也喜歡我…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仰起臉,眼神滿是期待。可季承譽卻隻覺得喉嚨發澀,心口沉得像壓了一塊石頭。他下意識推開她,聲音沙啞:“你回去吧。”
白姝予愣住了,臉上的喜悅瞬間破碎,她聲音發顫地問:“為什麼?我都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你還是不願意承認,還是要繼續逃避?”
季承譽閉上眼,指尖微微發抖。
他想起那天,在岑念的病房門外,阿虎問他的那些話。
那時的他沉默良久,沒有回答。
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出口,或者是,是他不願承認,幾年來那份對白姝予的情感早就悄無聲息地變了模樣。他是真的在相處中,緩緩地,深深地,喜歡上了岑念。
他想起自己在小鄉村的那些日子,失憶時的自己,像從複雜世界抽離的浮島。
起碼在當時而言,他承諾岑念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那時沒有季家,沒有利益,沒有規矩,隻有平淡的幸福。
可當他回到季家,看着父親冷厲的目光下,吐出的那句:“既然已經回來,之前的事就忘了吧。”
他才重新記起自己不是“那個季承譽”,而是季家繼承人,而季家祖訓——繼承人不得娶寒門女。
他猶豫了整整三個月。
就在這三個月裡,白姝予朝他表白了。她從小黏着他長大,他對她也不是沒有好感,可那份喜歡,在他漫長的成長與歲月中實在算不上深刻。
她執着而熱烈,可他卻始終不願回應。他不想傷她,更不想因為這個割裂兩家的關系。
于是,他想到了岑念。也許隻要自己有了女朋友,白姝予便會死心。
而在他心裡,那個唯一的、合适的選擇,就是岑念。
他把她接來京市。岑念是個很清醒的人,他為此付出了太多努力。到後來,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為了推開白姝予,還是隻是為了靠近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