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條消息:
“漾漾,你在哪?我很擔心。”
“悠悠一直哭着要媽媽,求你回個電話。”
“我知道我錯了,我把林曉辭退,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沒有回複。
遲來的忏悔,比草還輕賤。
過了許久,燒終于退了,身體像被抽幹了力氣。
我站在浴室鏡子前,看着裡面憔悴的女人。
臉色蒼白,長發淩亂,眼睛紅腫,但又有什麼東西在眼底深處一點點地破土而出。
此刻的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曾經幻想過,清醒後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可沒想到,是這樣的。
如此現實,如此殘酷。
他曾經那麼愛我,卻在日複一日中,将愛意消磨殆盡。
他喜歡我懵懂無知時的依賴,卻在我清醒後,嫌我不夠天真可愛。
他享受我癡傻時的單純,卻又希望我能像其他豪門太太一樣,替他周旋交際。
我不是沒想過,如果這就是成長的代價,我甯願永遠做那個被江嶼捧在手心裡的小傻子。
可如果我一輩子都癡癡傻傻,依賴着江嶼。
焉知他不會在未來某一天,厭倦了我的毫無用處,嫌棄我什麼都不會做,什麼都需要他操心。
就像他現在覺得我不如從前懵懵懂懂時可愛一樣。
男人啊,總是如此。
既想妻子像不谙世事的少女,天真爛漫,滿心滿眼都隻有他。
又想妻子是八面玲珑的賢内助,助他事業有成。
既要又要,貪得無厭。
我從不質疑他當初捧出的真心,可真心實在是瞬息萬變。
我沒錯,變心的是他。
我不後悔治好我的病,我該清醒過來。
否則,有一天他愛上了别人。
我還會像個真正的傻子一樣,被他蒙在鼓裡,連什麼是背叛都不知道。
準備去江家的時候,一輛車停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