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烽政攥着方向盤的手格外用力,連手背上的青筋在不斷閃爍的路燈照射下也甚是明顯,他的心緒很亂。
坐在副駕駛上的簡如棠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的反應,心裡卻也同樣不平靜,剛才在簡家明明簡烽政什麼都不知道,就毅然決然地擋在了自己身前,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了道觀裡的師父師兄。
心本就是偏的,還是偏向她簡如棠的。
“對不起。”
寂靜的車裡傳來簡烽政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敲擊在簡如棠的心坎上,她默默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
“簡依依是家裡最小的孩子,這些年也一直嬌縱着長大,媽在她身上投入了不少精力,人總是有感情的。”
簡如棠疑惑擡起頭來,借助後視鏡看着簡佐琛的眼,還是那樣的深邃,“你也是來當說客的嗎?”
“不,我隻是沒想到你跟媽之間的隔閡會這麼深。”
簡烽政毫不避諱地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我本來以為你們之間隻是小矛盾,你離家出走也隻是孩子心性,過兩天就能好。本來想着把你拽回家吃頓飯把心結打開,咱們就還是安安穩穩的一家人,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剛巧等紅綠燈的功夫,車身漸漸停穩。
簡如棠盯着他看了半晌後才噗嗤一聲笑出來,看樣子是把剛才那份龃龉給抛到了腦後,提議道: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肚子好餓。”
簡烽政覺察得出這是簡如棠的撒嬌,臉耳尖都跟着紅透,幸好是在黑夜裡并不明顯,立刻點頭應好。
看着桌面上擺得滿滿當當的烤串,簡烽政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他并不習慣吃這些重油重鹽的東西,也并不喜歡身上沾染着油煙味,但終究是在簡如棠殷切的目光中坐下來。
瞧着簡如棠這副隻顧吃喝的模樣,簡烽政終究是沒忍住。
“咱爸已經張羅着給你舉辦認親宴的事,你有沒有什麼要邀請的人?想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肯定是要在你大學入學之前就把這事辦完,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簡如棠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嘴裡塞的鼓鼓囊囊像隻活靈活現的倉鼠,簡烽政也沒想到他擡起臉來是這麼一副表情,樂得笑出聲。
思緒因這個話題被拉回到了昨天下午,隻要想起那個滿身金光的大佬,簡如棠就隐隐有了興緻。
從手機通話記錄翻啊翻,終于找出錄音并轉文字。
這是她在師兄那裡學來的,好多來求平事的人總是不認賬、不結尾款,有通話錄音在總能掰回一局。
“他說要來參加我的認親宴來着,其他人我也不認識。”
簡烽政從善如流地接過來,看清聊天内容後瞳孔蓦然睜大,好半晌才像是重新找回到了自己的聲音。
“爸之前跟我說你跟他有交集,我還不怎麼信。”
簡如棠愣了愣才說:“我對他了解的不多,知道的也都是爸告訴我的,說什麼嚴家是帝都護國陣的護陣人,來頭應該是不小。”
“來頭何止不小。”簡烽政替簡如棠倒了杯橙汁,“你說的那是嚴家背地裡的身份,人家明面上的産業也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