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嗷走到林晚的身側,狼首幾乎齊平她的肩膀,銀灰色毛發根根豎起,像道移動的屏障。
一人兩獸朝着光暈緩緩靠近,每一步都踩碎一片霧浪,青石闆的“嗒嗒”聲在寂靜裡格外清晰。
五米、三米、一米
光暈的輪廓終于清晰。
老槐樹下,一盞鐵皮油燈挂在樹杈上,藍布燈罩被霧水浸得發暗,燈芯在風裡搖晃,投下兩個模糊的影子。
兩個人,背對着他們,并肩坐在院門口的石凳上。
“爸?媽?”
林晚的喉嚨發緊,聲音卡在嗓子眼。她認出那身衣服:爸爸的藏青工裝褲,褲腳沾着機油;媽媽的棗紅毛衣,袖口補着朵她繡的梅花。
石凳旁放着個竹籃,裡面堆着半籃野菊——小棠最愛的花,每年秋天都要采來插在窗台上。
“晚晚。”
聲音從石凳上傳來,沙啞卻熟悉。
“媽媽”的背影動了動,轉過半邊臉——林晚的腳步猛地頓住。
那張臉在油燈下忽明忽暗,皮膚泛着不自然的青灰,左眼下方有塊紫斑,和雷暴帶回的樹葉一模一樣。
“晚晚,回來啦。”
“爸爸”也轉過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泛黑的牙齒。
他的右手搭在“媽媽”肩上,指甲伸出去老長,像變異獸的爪子,深深掐進毛衣裡,滲出暗紅的血珠。
林晚的馴獸感知突然刺痛。
那兩個身影的精神波動裡,沒有她熟悉的溫暖,隻有空洞的重複:“晚晚回來晚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