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通自己也知道，在口舌之争上，自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繼續糾纏下去，隻會讓自己更加難堪。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眼神變得陰冷無比。
“林淵，你少在這裡逞口舌之利。”他死死盯着林淵，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說你是客卿長老，地位尊崇。可在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初元境大圓滿的廢物。這個世界以實力為尊，你一個連真靈境都不到的廢物，憑什麼坐上客卿長老之位？憑你這張會罵人的嘴嗎？”
他這話一出，原本還在哄笑的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是啊，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林淵的身份再高，也是宗主賜予的。但他的玄力等級卻是實打實的初元境大圓滿。在場的内門弟子玄力最低的也多凝玄境巅峰，魏通更是達到真靈境小圓滿。一個初元境對他們指手畫腳，這畫面怎麼看怎麼違和。
衆人看向林淵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審視和懷疑。
楚雲帆臉色一變，立刻就要上前替林淵說話。
然而，林淵再一次按住了他。
林淵迎着魏通那充滿挑釁和鄙夷的目光，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又笑了。
“哦？原來你是想跟我比劃比劃？”林淵的笑容裡，帶着一絲玩味，“你想挑戰我？”
“挑戰你？”魏通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道，“你也配？我隻是想告訴你，在青岚劍宗，廢物，就該有廢物的樣子，别以為頂着一個客卿長老的名頭，就能為所欲為。”
“看來你是不敢了。”林淵搖了搖頭，臉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也對，畢竟你腦疾，萬一動起手來，把自己弄傷了就不好了。我這個人，一向尊老愛幼，體恤病殘，不和你計較。”
“你！”魏通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手背上青筋暴起，淩厲的劍意在他周身環繞，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确實想動手，想一劍将眼前這個可惡的小子劈成兩半，但他不敢。
不是怕打不過林淵，而是因為楚雲帆還站在這裡。楚雲帆的實力穩壓他一頭，更重要的是，這裡是功勳殿，衆目睽睽之下，若是他先動手攻擊一位宗主親封的客卿長老，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必然會受到宗規的嚴懲。他爺爺是執法長老是不錯，可宗主的話分量更重。
他不能給對方留下任何把柄。
“怎麼？想動手？”林淵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向前走了一步，直接逼近到魏通面前，兩人相距不足三尺。
他微微仰頭，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魏通，聲音輕得隻有彼此能聽見：“給你個機會，現在就拔劍。讓我看看，執法長老的孫子，是不是隻有這點虛張聲勢的本事。”
魏通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林淵的眼眸深處透出，像是一柄無形的利劍，瞬間刺入了他的靈魂。他仿佛又看到了在大殿之上，那屍山血海的可怕幻象。
他的劍心，竟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恐懼，從心底深處湧了上來。
他為什麼不怕？他憑什麼不怕？他隻是一個初元境大圓滿，自己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可是，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卻讓他握着劍柄的手，遲遲無法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