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滿地殘花。
玄機山正在開弟子大會,溫道塵正在高台上講話,他就瞥見白笙坐在角落裡,似乎在靜靜聆聽。
他心裡已經生了敬畏的感覺,等湊上前想跟她好好道歉時,才發現她竟然閉着眼睛在打瞌睡。
日光疏疏落落灑在她臉頰上,長長的眼睫就像是羽扇一樣的垂着。
她微微張着嘴。
睡相有點可愛。
他看的有些發呆,不知道怔楞了多久,才聽到她奇怪的詢問:“有事?”
謝危蓦地回神,就看到她漆黑的湧動着暗華的眼眸,像是要把人給吸扯進去似的。
他連忙道:“白宗主,實在抱歉,我之前一直叫錯了你名字,我是專程來道歉的。”
她倒是挺平靜的,“哦,那你打算怎麼表達歉意?”
謝危連忙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禮物,也就是兩斤上好的普洱給了她。
她倒也沒嫌棄,随口問道:“是你最喜歡的嗎?”
謝危素來喜歡普洱,這是他能拿出的最好普洱了,也就如實說了。
她這才笑了,唇角微彎了下,笑顔入浮雲遮月,恍的人移不開眼睛。
然後開口:“行,茶我收了,可還是不能放過你,你給大家跳個舞吧。”
他哪裡會跳舞。
何況當着這麼多弟子的面。
他不要面子的嗎?
可他小小鬼差,又是在人的地盤,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笨拙的跳了幾下,就此成為玄機山的笑柄。
當時他挺氣的,也發誓要在地府活出個鬼樣來,讓她再也不能嘲笑。
之後他一路上升,直到做了無常。
他終于成長成無人敢嘲笑的樣子,可她卻死于天劫。
沒有人知道,他聽到她消息那一刹那的心情。
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在心髒上劃開了一道細細的口子,雖然不會緻死,可卻一直不能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