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眼疾手快,護心丹立刻送到了沈良輔的嘴裡,柔聲:“祖父,發現得早,可從長計議,您得為一家人拿主意。”
沈良輔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心裡百味雜陳。
沈景謙和沈清樾都過來圍着沈良輔,沈老夫人拉着沈清歡到一邊:“怎麼了?”
“阿灼在祖父的書畫缸裡發現了一封信,是西涼國師寫來的。”沈清歡說。
沈老夫人身體一晃也險些摔倒,握着沈清歡的手更用了力氣:“阿灼,你知道什麼?”
“祖母,阿灼陪着您去進香的時候,在後山睡着了,夢到祖父的書房起了大火,大火就是從密室着起來的,把咱們沈家都燒光了。”沈清歡說:“我想進去把長明燈都滅掉,不小心碰翻了書畫缸。”
沈老夫人低聲:“神佛保佑,祖上有德啊。”
沈清樾聽到小妹的話,看了一眼小妹的臉色,他不信,小妹提前讓自己準備護心丹,顯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跟祖母撒謊遮掩也就罷了,回頭自己一定要問個清楚。
沈良輔緩上來這口氣,沈景謙扶着父親到卧榻上休息。
“阿灼啊。”沈良輔出聲。
沈清歡立刻過來:“祖父,阿灼在。”
沈良輔看了眼沈清歡,讓所有人都退下,這才問:“你跟祖父不準撒謊,說說,到底心裡怎麼想的?”
沈清歡握住了祖父的手,老人家手涼的吓人:“祖父,功高震主,非是旁人要對沈家出手,是那位。”
“他怎麼會?”沈良輔聲音虛弱。
沈清歡柔聲:“若非他,霍家哪裡來的膽子?您是天子恩師,輔佐幼主居功至偉,父親是朝中大員,文臣之首,兄長如今在軍中嶄露頭角,祖父,您教導阿灼,人道忌滿,沈家滿了。”
“是啊。”沈良輔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精氣神一般,他輔佐幼主,看着當今長大,雖已賦閑在家,可沈家到底在朝權柄太大了。
沈清歡靜靜地坐着,沒再說話。
沈良輔沉吟良久:“你父也說沈家兇險,阿灼又拿出來這份書信,看來他們謀劃許久了,這賜婚聖旨若下了,沈家接不住。”
“那要看白向晚是不是能成事。”沈清歡把自己做的事說了一遍。
沈良輔看着沈清歡的眼神都變了,是欽佩,也是欣慰:“阿灼竟有如此韬略。”
“您可是帝師,悉心教導栽培阿灼多年,阿灼可不能讓您失望。”沈清歡說。
沈良輔搖頭:“祖父老了,如今竟沒有破局之法。”
“靜觀其變,祖父,父親不能辭官,但您可以抱病,兄長暫不歸軍中,因阿灼覺得,霍家也是被算計在内的,想要全身而退很難。”沈清歡說。
沈良輔蹙眉:“國無大将,傅家暫時不能動。”
“司徒珩虎視眈眈,他想要兵權。”沈清歡說。
沈良輔突然笑了,撐着身子坐起來:“阿灼所言甚是,讓你父去請禦醫來。”
“是。”沈清歡起身要走。
沈良輔說:“家賊暫時養一養,不宜操之過急。”
沈清歡回頭看着祖父,抿緊唇角點頭。
沈家請了禦醫進府,沈家都聚在福壽堂外。
沈清歡站在母親身邊,擡眸打量着大房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