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佝偻着,滿身蒼涼。
聽到謝晚棠主仆幾個的腳步聲,他回頭望過來,一雙眸子裡盡是渾濁和茫然,他的臉也僵硬的厲害,沒有一絲表情。
謝晚棠緩步過去,路過謝詹杭,她甚至沒有停下腳步。
謝詹杭見狀,也不尴尬,他自顧自的跟了上去。
屋裡。
謝晚棠拎着茶壺,給自己倒茶。
雪頂含翠,茶香四溢,謝晚棠端着茶盞,淡淡的看向謝詹杭。
四目相對,謝詹杭沉聲歎了一口氣,“晚棠,之前因為災星之說,我與你娘行事多有偏激,委屈你了。”
謝詹杭的話,讓謝晚棠差點笑出聲來。
謝詹杭真的心有愧疚嗎?
上輩子,謝晚棠就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她心裡很清楚,謝詹杭的心裡,自始至終對她都是沒有愧疚的。他心裡有的,隻是後悔他沒有做的更好,沒有做的更狠。
生死之際,謝詹杭對她尚且如此。
這輩子他又談何愧疚?
偏激?
用這微不足道的兩個字,抹掉她被囚禁的十六年,抹掉她被算計慘死的一世,他憑什麼?
臉上笑着,可謝晚棠的眼裡,卻全是冷意。
“爹,你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講這些的吧?”
“我就是覺得”
“虛與委蛇的話,就不必說了,有什麼話直接開門見山,還顯得坦誠一點,坦蕩一點。弄些虛頭巴腦的,難為自己,也惡心人,又是何必呢?”
謝晚棠的話說的直接,毫不留情。
謝詹杭面色不虞。
“你說話,有必要這麼夾槍帶棒的嗎?我說了,過去的事我心裡對你有愧,讓你受委屈了,你”
“我該感恩戴德嗎?”
謝晚棠直接打斷了謝詹杭的話。
四目相對,她嘲諷明顯。
“你有錯,我就得原諒,你道歉,我就得接受,你有愧,我就得感念你有心,爹果然是當侯爺當了多年的人,永遠都那麼高高在上,可是,我不是你的奴才,也沒有那麼多的奴顔婢膝,阿谀奉承。有事說事,沒事就慢走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