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有升起來,提前請好的專門負責安葬人的團隊就來了。
法正大師一路送張先生到了他家祖墳山腳下,井(埋人的坑)已經挖好,碑是幾年前就立好的。
按照張先生算好的時間下葬,埋土,砌磚,不到十點鐘就完工。
法正法師為張先生燒了紙錢,一路流着淚走回滄陽靈源寺。
其實,我不是全無感應。
算着日子就是張先生死的那天晚上,我喝得爛醉。
本來是要去找李文潔的,但被人送回到了家裡。
躺在床上,大概是夜裡兩三點的時間。
我看見張先生推開了我的房間門,走到了我的床邊,看了我一眼
沒有說任何的話,我便從夢中醒來。
那個夢非常的真實,那種感覺就好像小時候在房間裡面睡午覺,我媽進來拿東西。我睡得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知道是我媽進來,就沒有管繼續睡的感覺。
怪我喝了太多的酒。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整個人依舊是昏昏沉沉,依稀記得這個夢,卻沒有仔細去琢磨。
直到鄭家成給我打電話,說張先生已經走了。
那個時候,我正在端着酒杯,由我老嶽父帶着給省裡面下來的領導敬酒。
電話響的第一時間我沒有接,挂斷了電話,給領導敬了一圈酒,出來在走廊外面給鄭家成回電話。
電話裡,鄭家成的聲音是驚慌失措的。“趙,趙總,張,張先生走了”
“走?”
我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在滄陽的習俗中,對于長輩的去世,不說死,隻說走。
我第一遍就聽懂了鄭家成的意思,但還是咬着牙,強作鎮定問了一句,“走到哪裡去了?”
“永,永遠的走了”鄭家成說。
“轟隆隆”
天空之中仿佛響起了一聲驚雷。
我一下子拿不住手機,整個人甚至都站不穩。
站在走廊門口的服務員跑過來扶住,不住地問我:“沒事吧,需不需要幫忙”
但我卻如同不曾聽見一般。
我的目光看着走廊的上方,那裡有什麼我不知道。
我的世界好像突然變成了一片混沌。
耳邊有人在說話,我什麼也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