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漢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又在梁志遠的臉上拍了拍。
這一次，不再是嘲諷。
“這就對了嘛。”
“年輕人，路要走寬一點。”
他轉身，從地上提起那個裝着一百萬的箱子，直接塞到梁志遠的手裡。
箱子很沉。
“拿着。”
“一半，給你那個中隊長送去，讓他簽了諒解書，這事就算過去了。”
“剩下的一半，是你的。”
梁志遠的手指扣緊了箱子的提手。
“李大壯那邊，他就是個倒黴的農民，雨天路滑，操作失誤，屬于交通意外。”
“趙俊，工作上有些疏忽，回頭讓他寫個檢查就行了。”
“回去之後，把李大壯的案子處理幹淨，就定性為交通意外。諒解書，我相信以梁大隊的能力，讓家屬簽個字，不難吧？”
梁志遠垂下頭。
“不難。”
“很好。”劉德漢十分滿意，“以後，你就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
多麼刺耳的三個字。
梁志遠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但他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劉德漢大笑起來，他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一隻蒼蠅。
“去吧，把事情辦好。别讓我失望。”
持槍的男人收起了槍，退到一旁，讓開了路。
梁志遠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他轉身，提起兩箱錢！
旁邊的馬衛東又拿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
梁志遠沒有在意，而是拉開門，門外的黑暗像一隻巨獸，瞬間将他吞沒。
房間裡，劉德漢撿起地上一張照片，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塵。
“馬書記，你看，這天底下，哪有撬不開的嘴，又哪有砸不碎的硬骨頭？”
半個月的時間，足夠讓一棵樹長出新的枝桠，也足夠讓一個人的傷口開始愈合。
景沅縣人民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裡，走廊上回蕩着護士推車時輪子滾動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