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裡，走廊上回蕩着護士推車時輪子滾動的輕響。
李曉飛已經從省醫院轉了回來，住進了這間單人病房。
他瘦了，可也白了許多，應該是沒有出外勤的緣故！
他躺在床上，一條腿被石膏高高吊起。
梁志遠推門進來的時候，李曉飛正費力地想用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水杯。
“别動。”
梁志遠快走兩步，拿起水杯，倒了杯溫水遞過去。
李曉飛愣了一下，接過水杯。
“梁大。”
他喝了口水，幹裂的嘴唇得到一絲滋潤。
梁志遠把一個果籃放在旁邊的桌上。
“恢複得怎麼樣？”
“命是撿回來了。”李曉飛扯動嘴角，像是在笑，“醫生說，再晚一點，這條腿就廢了。”
他擡眼，看着梁志遠。
“我聽隊裡面兄弟說說，是你找了關系，第一時間聯系了省上專家。不然”
他沒有說下去。
病房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窗外的蟬鳴，一聲接着一聲。
“都是一個隊的。”梁志遠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這句話，他說得有些艱難。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心上。
他受不起這份感謝，因為他即将親手将這份信任碾碎。
“那個司機，李大壯，怎麼樣了？”李曉飛問。
李曉飛回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來看望他的人自然不少，李大壯的事他也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
“在隊裡。”
“他都交代了？”
梁志遠沒有立刻回答，他從随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
他的動作很慢，慢到李曉飛能看清他手指上每一個細微的停頓。
“曉飛，身體恢複是第一位的。”
梁志遠打開文件夾。
“還有個事，需要你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