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傑的話粗俗,卻一針見血。
把馬文坤那套冠冕堂皇的說辭,剝得幹幹淨淨,隻剩下最赤裸裸的選擇。
一個是戰場,一個是囚籠。
梁志遠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冷了下來。
原來,所有的鋪墊,所有的誇獎,最終都通向這裡。這不是一個請求,而是一個最後通牒。
他們需要一把刀,一把能插進太和鎮這個毒瘤裡的刀。
而他,梁志遠,就是最合适的人選。
也就是楊昌口中的槍!
他想起了王貴軍。
想起了邱強如今那張志得意滿的臉。
如果他進了政工室,那師傅的死,就真的成了一樁無人問津的懸案。
邱強會繼續在太和鎮作威作福,當他的土皇帝。
而他梁志遠,隻能在辦公室的窗戶後面,看着這一切發生,慢慢被磨平棱角,變成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種人。
拳頭在桌下攥緊,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這股疼痛讓他瞬間清醒。
是激将法,更是陽謀。
他沒有别的選擇。或者說,他心裡那個最真實的聲音,不允許他有别的選擇。
梁志遠端起了面前那杯被朱傑倒滿的白酒。
酒液清澈,卻映出他自己那雙通紅的眼。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的廢話,隻是對着馬文坤和朱傑,舉了舉杯。
然後,他仰起頭。
辛辣的液體如同一條火線,從喉嚨一路燒進胃裡。
“咚。”
空酒杯被重重地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