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遠同志,你覺得這筆買賣,不劃算?”
“我隻是個鄉鎮書記,看不懂這麼大的賬本。”
梁志遠将茶杯重重放下,發出嗒的一聲輕響,“我隻知道,有些債,不是用年頭來算的。”
有些血,不能白流。
馬文坤坐不住了,他壓低聲音,帶着一絲懇求。“小梁,吳書記他”
“文坤。”吳建東打斷了他,“讓他說下去。”
房間裡再次陷入死寂。
梁志遠能感覺到馬文坤投來的焦急目光,但他沒有理會。
“張谷、邱強是條狗。”梁志遠一字一頓,“狗是進去了!”
“那些喂他骨頭的人呢?”
“那些看着邱強一步步爬上去,幫他掃平障礙的人呢?”
梁志遠身體微微前傾,他腿上和肩上的傷口在隐隐作痛,但這股痛楚,反而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
“吳書記,隻打了狗,主人還沒抓,清水的天,就真的能一直晴下去?”
馬文坤的額頭已經見了汗。
吳建東終于擡起頭,正視着梁志遠。
那是一種審視,一種評估,不帶任何情緒,卻比任何憤怒都更具壓迫感。
良久,他靠回椅背,整個人的姿态松弛下來。
“那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晴天?”
梁志遠緩緩地,将手伸進外套的内袋。
馬文坤的呼吸都停滞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梁志遠的手上。
他掏出的,不是兇器,也不是什麼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