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子義回過神,窗外早已空無一人,隻剩玉佩在掌心發燙。莊仕揚盯着他,突然笑了:"好個祁王,還沒上位就開始兔死狗烹了?"
"不是祁王!"周子義嘶聲道,"剛那人說玉佩是鄒遠道"
莊仕揚撿起掉在地上的信,對着燭光細看:"周兄啊,你确定這真是祁王筆迹?"
周子義一愣。莊仕揚将信紙浸入茶盞,墨迹漸漸暈開,露出底下另一行字:"三日之内,取莊仕揚首級來見。"
"這這不可能!"周子義手抖得像篩糠。
莊仕揚卻冷靜下來:"好一招離間計。"他眯起眼睛,"去查查,最近誰接觸過鄒遠道的遺物。"
同一時刻,錦衣衛衙門密室裡,葉琛正在聽韓猛彙報。
"莊仕揚起疑了?"葉琛毫不意外,"畢竟是工部老油子。"他轉向崔明月,"第二步準備好了嗎?"
崔明月從藥箱取出個小瓷瓶:"黃粱散,服下後會産生幻覺,看到最想見的人。"她猶豫了下,"真要用在莊夫人身上?"
"别無選擇。"葉琛歎氣,"莊仕揚最敬重他早逝的母親,我們得讓他看見老人家顯靈。"
次日黃昏,莊仕揚回府就聽說夫人突發癔症,滿口胡話。他匆忙趕去内院,隻見夫人披頭散發跪在祠堂,對着空氣哭訴:"婆婆饒命!媳婦不該收祁王的镯子!"
莊仕揚渾身血液都凍住了。他夫人确實有對翡翠镯,據說是娘家陪嫁
"娘娘?"莊仕揚試探着朝空蕩蕩的祠堂喊了一聲。
突然,燭火無風自動,香爐裡的灰打着旋升起,隐約形成個人形。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莊仕揚耳邊響起:"孩兒祁王非良主"
莊仕揚撲通跪倒,涕淚橫流。這聲音分明是他過世二十年的母親!
暗處,崔明月收起特制的銅管和魚線,悄然後退。這"鬼魂顯靈"的把戲,是葉琛根據現代魔術原理設計的。
當夜,祁王府後園燈火通明,受邀前來的鄒黨官員卻個個心神不甯。莊仕揚和周子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猶豫。
"諸位。"祁王舉杯,"今日隻談風月,不論國事。"
話音剛落,管家慌張跑來,在祁王耳邊低語幾句。祁王臉色大變,酒杯"啪"地摔碎在地。
"王爺?"莊仕揚試探地問。
祁王強作鎮定:"無妨,隻是府上進了隻野貓。"他拍拍手,"來人,奏樂!"
絲竹聲起,舞姬翩跹,但席間暗流湧動。莊仕揚注意到,祁王的目光頻頻瞟向西北角,那是關押重要犯人的地牢方向。
酒過三巡,祁王突然歎道:"可惜鄒相誤入歧途,否則以諸位大才"
周子義借着酒勁問:"若鄒相在,會贊同王爺呃的主張嗎?"
祁王笑而不答,隻拍了拍手。侍從捧上個錦盒,打開後裡面是把帶血的匕首。
"三年前,先淑妃就是用這把匕首自盡的。"祁王輕聲道,"而把它遞給淑妃的人諸位猜是誰?"
滿座嘩然。莊仕揚手一抖,酒灑了半杯。淑妃案是鄒遠道一手操辦的,若祁王連這種秘辛都知道
"報!"侍衛突然沖進來,"金鱗衛包圍了王府!說是追查逃犯!"
祁王拍案而起:"放肆!"他轉向衆官員,"諸位稍坐,本王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