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1頁)

"兵?"祁王突然大笑,"他那金鱗衛滿打滿算三百人,連你戶部的庫丁都不如!"匕首"奪"地釘在案上,"明日早朝,你隻管參他個擅調禁軍的罪名。"

鄭元朗咽了口唾沫:"那軍械的事"

"早轉移了。"祁王拍拍手,屏風後轉出個戴面紗的女子,"這位柳姑娘會幫你整理奏章。"

面紗下的紅唇微微勾起,鄭元朗卻打了個寒顫,這女子眼角有顆淚痣!

葉琛蹲在自制的水鐘前計時。子時三刻,崔明月終于翻牆進來,裙擺沾着血。

"鄭元朗在祁王府待了兩個時辰。"她抓起茶壺猛灌幾口,"出來時魂不守舍,車轅都上錯了。"

韓猛把刺客銅牌拍在桌上:"大人,這玩意我在魏賢的幹兒子身上見過!"

"有趣。"葉琛用鑷子夾起銅牌對着燈細看,"祁王和魏賢都想殺我,卻派同一批人?"他突然捏緊銅牌,"除非他們本就是一夥的!"

崔明月從袖中抽出一卷絲帛:"我在祁王府馬廄找到的。"展開後是幅女子畫像,落款竟是十五年前,"這是年輕時的趙貴妃,鎖骨處就有三瓣梅刺青。"

三人同時倒吸涼氣。葉琛突然想起老皇帝那句"回去歇着",猛地站起身:"韓猛,你連夜帶人盯住祁王府所有出口。明月,去查鄭元朗最近經手的賬目。"

"大人呢?"

葉琛已經挽起袖子在研磨朱砂:"我給鄭尚書準備份厚禮。"

次日五更天,鄭元朗府上的管家在門房發現個錦盒。打開竟是本賬冊,記錄着祁王這些年收買官員的明細,連他昨晚送的翡翠扳指都在列!

"老爺!這"管家慌得咬到舌頭。

鄭元朗翻到最後,瞳孔驟縮,那裡夾着片柳葉,葉脈用血畫了個叉。

朝鐘響起時,葉琛正在宮門外整理衣冠。對面祁王的轎簾掀起一角,露出半張陰鸷的臉。兩人目光相撞,空氣裡仿佛迸出火星。

"葉大人好手段。"祁王忽然笑道,"可惜"話未說完,宮門内突然沖出個小太監,撲到祁王耳邊急語幾句。

葉琛看着祁王臉色瞬間鐵青,心裡冷笑。那本假賬冊裡他特意摻了幾條真貨,此刻鄭元朗怕正在禦前抖落呢!

而宮裡老皇帝咳嗽着翻開賬冊,渾濁的眼珠突然定在某一頁:"永昌七年春,西山大營造箭樓這筆銀子不是走的内庫?"

"陛下容禀!"進到大殿的祁王突然整了整衣冠,"當年修繕箭樓是為抵禦洪災,工部有完整賬冊可查。"他朝殿外使個眼色,立即有小太監捧着賬本進來。

葉琛心頭一跳。這厮竟早有準備?

老皇帝翻開新賬冊,渾濁的眼睛突然眯起:"木料采買松木兩千根?"枯槁的手指劃過某處,"可朕記得那年西山洪澇,松木都被沖走了。"

"陛下聖明!"祁王突然跪倒,"正因如此,臣改用青岡木應急,這才有差價"話沒說完,葉琛突然笑出聲。

滿朝文武齊刷刷回頭。葉琛施施然出列:"青岡木比松木貴三成,箭樓高五丈需橫梁三百根,敢問王爺,差價該是盈餘而非虧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