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從未将此物給過任何人。"葉琛單膝跪地,"請陛下明察。"
"朕記得"皇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暈開暗紅血點,"這玉佩是博兒是當年賜廢太子的?"
葉琛後背沁出冷汗。皇帝這話問得刁鑽,若承認,便是與前太子餘黨不清不楚;若否認,又是欺君之罪。
"回陛下,此玉乃是臣在祁王府查抄時所得。"他故意将錯就錯,"當時為辨真僞,确實曾随身攜帶過。"
南宮琪突然"啊"了一聲,從袖中掏出本奏折:"父皇,兒臣在整理祁王叔舊物時,發現這個"他怯生生地看了眼葉琛,"上面記載着有人借查案之便,私藏王府珍寶"
皇帝接過奏折的手在發抖。葉琛不用看都知道,那必定是祁王生前埋的暗樁,記錄他"貪污"的假賬。最要命的是,玉佩确實在清單上。
"葉愛卿。"皇帝的聲音突然冷得像冰,"你前日呈上的祁王罪證裡,可沒提這玉佩。"
葉琛正欲辯解,殿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蘇沐滿臉是血地闖進來:"陛下!刑部大牢幸存的獄卒招供,說看見看見葉大人與祁王單獨密談過!"
"胡說八道!"趙戬按刀怒吼,"那日明明"
"趙将軍别急。"南宮琪細聲細氣地打斷,"那位獄卒還說,聽見祁王叔說什麼冬至密诏"他無辜地眨着眼,"葉大人,什麼是冬至密诏呀?"
葉琛腦中"嗡"的一聲。冬至密诏是廢太子遇害前留給他的心腹密令,這事當世應無人知曉才對。電光火石間,他想起那夜東宮大火中,确實有個瘦小身影從密道閃過
"老臣惶恐。"葉琛突然重重叩首,"五殿下所言密诏,可是指先太子被害那晚的遺命?"他猛地擡頭直視南宮琪,"殿下如何得知此事?"
南宮琪臉色霎時雪白,手中茶盞"啪"地落地。這一下連皇帝都察覺異常,渾濁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兒臣兒臣是聽祁王叔說的"南宮琪突然撲到龍榻邊哭起來,"父皇明鑒!葉大人這是要冤死兒臣啊!"
皇帝枯瘦的手撫上幼子頭頂,眼睛卻盯着葉琛:"愛卿還沒解釋,為何隐瞞玉佩之事?"
"父皇"南宮琪擡起淚眼,小手揪着皇帝衣袖輕晃,"祁王叔雖有大錯,但終究是皇室血脈兒臣鬥膽,求父皇開恩"
皇帝眉頭微皺:"琪兒要為逆賊求情?"
"兒臣不敢!"南宮琪慌忙跪倒,卻又怯生生瞥了眼葉琛,"隻是隻是聽聞祁王叔臨終前曾悔過,說都是受人蠱惑"
大臣鄭铎突然出列:"臣有本奏!五殿下仁厚,所言極是。祁王謀逆案中确有蹊—"他淩厲目光射向葉琛,"當日刑部大牢爆炸,為何偏偏葉大人安然無恙?"
葉琛不慌不忙撣了撣衣袖:"鄭大人這話有趣。按你這說法,本官該缺胳膊少腿才對?"
"你!"鄭铎臉色漲紅。
"好了。"皇帝疲憊地擺手,"琪兒,你繼續說。"
南宮琪乖巧點頭:"兒臣整理祁王叔遺物時,發現他日記裡寫寫有人用先太子之事要挾他"說着突然驚恐地瞄向葉琛,"兒臣不敢妄言"
刑部尚書王煥立刻接話:"陛下!臣查驗過祁王遺體,咽喉處有淤青,分明是被人滅口!"
殿内頓時嘩然。葉琛注意到南宮琪嘴角幾不可察地翹了翹,立刻上前一步:"王大人何時驗的屍?下官記得刑部大火後,祁王屍體已燒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