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端來銅火盆,南宮琪當着蘇沐的面,将密信點燃。火光映照下,他俊美的面容忽明忽暗:"回去告訴葉琛,本宮燒了。"
蘇沐低頭應聲,卻在退出書房時,餘光瞥見南宮琪袖中滑落另一封密信,與方才燒毀的一模一樣!
葉府,子時。
"他燒的是假的。"蘇沐低聲道,"真信還在他袖中。"
葉琛把玩着一枚黑玉棋子,聞言輕笑:"果然如此。"
棋盤上,白子已陷入黑子合圍。葉琛落下一枚黑子,淡淡道:"五皇子想用這封信要挾北狄,自然不會真毀掉。"
"那公子為何還要逼他燒信?"
"因為我要确定一件事。"葉琛擡眸,"他到底更怕北狄,還是更怕靖安公主。"
窗外雨聲漸歇,遠處傳來打更聲。葉琛突然推亂棋盤:"明日靖安公主設賞菊宴,你猜五皇子會不會去?"
靖安公主府,賞菊宴。
滿園金菊怒放,靖安公主端坐主位,含笑看着前來赴宴的權貴們。葉琛坐在左下首,而南宮琪竟也破天荒地來了,一襲月白錦袍,風度翩翩。
"難得五皇侄賞臉。"靖安公主舉杯,"聽聞你近日得了一匹烏雲踏雪,不知可否讓姑姑開開眼?"
南宮琪微笑:"姑姑消息靈通,不過那馬昨日受了驚,正在将養。"
"哦?"靖安公主故作驚訝,"怎麼驚的?"
"被幾隻野雀吓的。"南宮琪意有所指地看向葉琛,"說來也怪,那雀兒飛來的方向,恰是葉大人站的位置。"
葉琛從容舉杯:"臣倒是聽說,烈馬受驚,多半是聞到了天敵的氣息。"
兩人目光相撞,滿座賓客頓時噤聲。
靖安公主輕笑打破沉默:"說起來,本宮近日得了幅古畫,諸位可有興趣一觀?"
侍女捧上一卷畫軸,展開竟是《韓熙載夜宴圖》。衆人啧啧稱奇時,南宮琪卻瞳孔驟縮,畫中屏風上,赫然題着一首詩,字迹與廢太子一模一樣!
"這詩"
"是先太子題的。"靖安公主撫過畫卷,歎息,"本宮壽辰。他曾在畫上題詩贈予本宮。"
南宮琪神色微變,卻仍保持着鎮定:"公主真是好收藏,竟連先太子的墨寶都能得到。"
靖安公主微微一笑,目光掃過全場:"先太子宅心仁厚,隻可惜,本宮每每看到這幅畫,便想起往昔歲月,心中無限感慨。"
葉琛在一旁靜靜觀察,心中暗自思量:靖安公主此時拿出這幅畫,究竟是何用意?
場中賓客或驚歎于畫作之美,或感慨于往事如煙,唯有南宮琪與葉琛,心中各有盤算。
靖安公主似乎并不在意賓客的反應,她緩緩卷起畫卷,吩咐侍女收起:"今日之宴,諸位盡興。本宮有些乏了,便先回房休息了。"
言罷,靖安公主起身離席,留下一衆賓客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