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慶幸
是為他?
還是為了那個可能因此免于更重刑罰的男人?
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這份瞬間湧起又立刻被罪惡感蓋過的複雜情緒。
“我是聽幼兒園門口那些家長說的。”她低聲道。
避開了所有關于警察、關于“故意撞傷”的詞彙。
她還沒準備好面對那個可怕的炸彈。
“幼兒園?”餘火臉色倏地一變,掙紮着想坐起來,牽動傷口疼得他額角滲出冷汗,“糟了!那那小寶他”
他語氣裡滿是急切的憂慮。
“還沒知道!”武婷婷趕忙搖頭,伸手虛扶了一下,又克制地收回。
“我昨天就跟他說你去外地臨時出差了。早上送他,他還是開開心心去的。”
話雖如此,兩人對視間,憂慮在沉默中滋長。
學校裡人多口雜,孩子們之間什麼都能傳,還能瞞多久?
小寶那孩子,表面上活潑,心思卻很敏感,尤其是對父親。
餘火沉默了幾秒,臉上流露出深深的疲憊和無奈。
小寶從小是他一手帶大,那份依賴刻在骨子裡。
“知道了也好他總得習慣。”他歎了口氣,聲音低沉下去,“萬一萬一他知道了鬧起來,實在不行,就讓他給我打電話,我跟他說。他想來就帶他來吧,别太為難你了。”
他擡頭看向武婷婷,眼中是理解和懇求,沒有任何指責。
一股暖流混雜着巨大的酸楚湧上武婷婷心頭,到了這種時候,他想的竟還是體諒她的難處。
她點了點頭,嗓子像是被堵住,隻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