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就像是一道無聲的譴責。
那無聲繃成直線的唇，似在痛罵她：明明還愛着其他人，為什麼來招惹他！
雲昙兵荒馬亂。
她愧疚的不敢直視季晏禮。
甚至在季晏禮提起大長腿，要朝她走來的時候，她一個閃躲，避開了。
太慌亂，腳掌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石礫，踉跄間，季晏禮指節分明的手掌過來攙扶，卻在鬼使神差間，她對着那隻手用力的拍了下去！
“啪！”
聲音不大，卻好似響雷炸在他們中間。
雲昙掀眸，眼底震動！
她驚愕又愧疚，卻在季晏禮的眼底看到了滿滿的破碎和受傷。
他唇瓣抿直，下颌無聲收緊。
雲昙的心髒在頃刻間收縮成一個點。
她就像是一個鬥敗的公雞，連連潰敗，眼皮一顫，躲開他的眼神，站穩腳跟就悶頭往前面沖。
太亂了。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管，隻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誰也不要跟上來。
她什麼人都不見。
“刷”“刷”雨夾雪驟然間加大了，斜風夾雜着雪霰，小石子一樣拍在臉上，眼皮被拍的生疼。
雲昙眯上眼，劇烈的運動讓她的呼吸急促，白色的霧氣從嘴巴飄出。
撐着膝蓋喘息，心跳快的一度要從胸膛裡跳出來。
可遍布全身的疲憊卻洗不清心尖密密麻麻的刺痛，她脫力，頹然的倒在地上，軍大衣把她圍困的密不透風。
她裹緊大衣抵禦風雪，把巴掌大的小臉兒深深的埋入裡面。
不知過了多久。
沉穩腳步聲漸近。
雲昙埋在軍大衣裡面的小臉兒揚起。
季晏禮長身而立，身上單薄的帽衫已被徹底淋透，貼在胸膛上，連上面塊壘分明的肌肉都若隐若現。
他頭發被淋成一绺绺，有的貼在臉頰，有的飛懸在額前，淌下一線冰冷的液體，峻挺的面龐被凍的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