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第2頁)

他擡眼看向衆人:“你看這起句,’寒露沾衣’‘西風拂鞍’,寥寥八字便勾勒出羁旅風霜,可後半句筆鋒一轉,‘不問前程’‘且看山月’,把那點落魄氣全掃了去,反倒生出股豁達來!這等心境,尋常文人寫不出來!”

張雲山沒吭聲,手指往下翻,目光落在第二首詩上。

第二首寫的是邊關:

“烽燧連寒霧,

征人鬓上霜。

家書藏袖裡,

不敢問存亡。”

“好詩,好詩啊”

謝文斌連聲贊歎,“這’藏’字用得妙!不是‘帶’,不是‘揣’,是‘藏’,藏的哪是家書,是怕拆開來心碎啊!‘不敢問’三個字,更是把征人那點念想和恐懼全寫透了”

衆人目光落在這首邊關詩上,隻覺一股寒氣混着烽煙味撲面而來。

他們本就浸淫詩文數十載,聽謝文斌讀完一遍,便立刻察覺此詩的不同尋常。

如今的大乾詩壇,正盛行着“無典不成詩”的風氣。

仿佛不用些生僻字、不堆些冷僻典故,便顯不出才學。

可這首詩偏不,“烽燧”“征人”“家書”“存亡”,都是最尋常的字眼,組合在一起卻意境非凡。

衆人見多識廣,詩壇上偶有返璞歸真之作,也多是田園閑趣,這般寫家國之痛卻能如此直白真摯的,實屬罕見。

這詩的意境随字句層層遞進,從寒霧烽煙到征人鬓霜,再到藏于袖中的家書,最後凝于“不敢問”三字,情感如江河奔湧。

筆法卻偏偏舉重若輕,實在是大家風範。

謝文斌擡眼望向衆人,見有人眉頭緊鎖感同身受,有人頻頻點頭似已悟透真意,便知這詩的分量,早已超越了“佳作”的評判。

“還有一首?”

他注意到張雲山手中的邊關詩下面,還有一張寫着字的紙。

沒等張雲山開口,他便伸手,将那張紙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