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肉剛碰到舌尖，小花就眼睛一亮。
蒜蓉的綿甜裹着蝦肉的彈嫩，輕輕一抿就在嘴裡化開，鮮得她小舌頭直打轉。
“好吃！”小姑娘含混不清地嚷嚷着，踮起腳尖想去夠桌上的小龍蝦，被顧瑤笑着按住：“慢點兒，燙。”
周來福吞了口唾沫，捏起一隻紅亮亮的小龍蝦，學着顧瑤的樣子擰掉蝦頭。
蝦黃混着蒜蓉醬在殼裡顫巍巍的，他閉着眼嘬了一口，頓時直拍大腿：“我的娘！這味兒絕了！”
這話像發令槍，圍觀的人瞬間湧了上來。
有人捧着粗瓷碗蹲在地上，有人直接上手抓，連最開始嫌蝲蛄髒的張嬸都吃得直咂嘴，藍布帕子早被她扔在一邊。
“哎喲這麻辣的夠勁！”一個赤膊漢子吸着氣直抹汗，手卻沒停，“比鎮上飯館的鹵味還香！”
“給我留點蒜蓉的！我家娃愛吃這個！”
顧瑤靠在門框上，看着衆人搶得熱火朝天，嘴角噙着笑。
周廣良端着個海碗湊過來，油乎乎的手在褲子上蹭了蹭：“嫂子，這東西要是拿到鎮上去賣，指定能火！”
“不止鎮上。”顧瑤望着遠處紡織廠的方向，“明天你跟我去趟紡織廠，那裡有上千号工人，要是能讓他們吃上，生意就穩了。”
正說着，張大爺舉着個空碗過來，胡子上還沾着辣椒籽：“侄媳婦，你這手藝絕了！往後要是開館子，我天天來捧場！”
顧瑤接過空碗，往裡面舀了兩勺蒜蓉汁：“大爺要是愛吃，明兒我給您留兩斤。對了，您孫子不是在紡織廠當廚房幫工嗎？能不能幫我問下，他們食堂收不收這種小龍蝦？”
張大爺眼睛一亮：“這有啥難的！我今晚就去問！保準給你問得明明白白！”
夕陽把竹籃的影子拉得老長，地上的蝦殼堆成了小山。
等衆人吃完小龍蝦，顧瑤等人也要準備去紡織廠賣豬下水。
等衆人吃罷小龍蝦，顧瑤等人便準備去紡織廠賣豬下水。今晚要賣的一千斤豬下水，原想着紡織廠工人多準能賣完，可等工人下班後排着隊買過一輪，最後還是剩下一百多斤。
顧瑤正忙着清點，周廣良湊過來說：“嫂子，我去方便一下。”
“好，去吧。”顧瑤頭也不回地應着，手裡正把剩下的豬下水往飯盒裡裝。
周廣良跑到紡織廠廠房後的草叢裡上完廁所，剛要往回走，就聽見有人說話。本不想理會，可當“胖娘們”三個字鑽進耳朵時，他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郭爺，真不再給那胖娘們一個教訓？”高建飛望着顧瑤的方向，一臉不忿，“要是她肯跟您合作，咱也能撈點油水，偏生她不識擡舉。”
“你們都是一群廢物！”郭嘯天怒聲斥道，“刀疤臉那蠢貨，人都給齊了還能把事搞砸，你現在還有臉說？”一想到今天折了五個人，全因吃了太多巴豆還在醫院躺着，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高建飛捂着被敲疼的頭頂，不甘心地追問：“就眼睜睜看着他們在這兒賣？”
“急什麼。”郭嘯天冷笑一聲，“過兩天，我就讓她賣不出去。”說罷，他憤恨地瞪了顧瑤那邊一眼，轉身離開了紡織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