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擡起眼皮,扔了把鑰匙過來。
房間在二樓,推開門,一股黴味撲面而來。
屋子很小,隻有一張吱吱呀呀響的單人床,床單似乎很有年頭,牆壁上滿是黃色的污漬。
我把那個破編織袋往地上一扔。
“就一張床?”
張蘭沒理我,把自己的小包放在床上,然後從牆角拿起一床又薄又髒的毯子,丢在我腳下。
“你睡地上。”
我一下子裂開來。
“我-操!老子剛為了你跟人拼命,差點被捅死,你他媽讓我睡地上?”
我氣不過,一腳把地上的毯子踢開。
張蘭被我吼得一愣,也火了。
“不然你想怎麼樣?跟我睡一起?阿明,你看清楚,我是你表嫂!你别他媽動歪心思!”
“歪心思?老子要是想對你幹點什麼,在廣州那破屋裡就幹了!用得着等到現在?”
“那你滾啊!沒人求你跟着我!”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
兩個人就這麼在小破房間裡對峙着,像兩隻要鬥架的公雞。
過了很久,張蘭先撐不下去了,她一屁股坐在床邊,歎了口氣。
“你打架挺狠的。”她的聲音很小,“你跟誰學的?以前我從來不知道。”
我心裡的火氣也慢慢退了,隻剩下一路奔波的疲憊。
我撿起地上的毯子,也坐在床沿,離她遠遠的。
“小時候,村裡有個瘋道士。”我看着天花闆上旋轉的破風扇,慢慢說着。
“大家都說他腦子有問題,沒人理他。我那時候調皮,老去他那破廟裡偷東西吃,他就教我紮馬步,練些奇奇怪怪的動作,說能長個兒。”
這還是我第一次跟人說起這事。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功夫,反正打架的時候,腦子一熱,手腳自己就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