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第三日的武試比想象中來的平靜。
金羽堂的人沒有任何動作,一切都風平浪靜。
而安連溪也意料之中地奪得了武試的魁首。武試與文試不一樣,中舉當日便公布結果,昭告天下。所以他便拉着穿着喜慶火紅的狀元服被拉到大街上去給老百姓們看看,這就是今年的武試狀元郎。
被拉到大街上給群衆們觀賞的時候,安連溪覺得自己好像個萬牲園裡表演的猴子,很是窘迫。
好在這個環節無需他做什麼,隻是露露臉,做幾個官方的微笑即可。
按照規定,武試奪魁者直接被封為将軍,掌内軍三十萬。
三十萬,不多不,也不算個小數目了。實則是因為之前的将軍多數戰死沙場,亦或者在權臣的政治鬥争中隕落,鎮元大将軍的軍銜一直待領,所以安連溪也算是撿了個漏。
他還是有幾分孩子心性,待到将軍符拿到手後便着急忙慌進宮去拜見太後娘娘。
将軍符在他手上一抛一抛仿佛一個随手玩樂的小玩意,安連溪清甜一笑。
“太後娘娘,将軍符到手,可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
崔漱音眉頭直跳,又懷疑了一下這人真是不長心眼子,“哀家與你的合作,是藏在明面以下的,哀家不想讓這事多讓人嚼口舌。懂?”
沒想到安連溪嘴巴一抿,似乎有些悶悶不樂,“娘娘,在下隻是想如何可以幫助到你。”
“這幾日你先好生當好自己的鎮元大将軍,鎮元與鎮北,西,南不同,守的是京城,一般無事便是個清閑的職位。但這個位子也十分敏感,這幾日若是有官員來訪,小心應對,切不可太吊兒郎當。”崔漱音閉眼揉捏着眉心,“況且邊疆局勢緊張,哀家既是以守國為由,提前的武試,倒是确實會有讓你被外派的可能。”
安連溪一直睜着雙清澈的眼神看她,朦胧中又帶水霧,崔漱音感覺坐立難安。
她避之不及,隻好轉頭拿起案闆上的信件看,漫不經心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江南,現今你宮中領了職,怕是不能随意走動。”
“三叔替我回去鼎明此事,我先在這邊等他消息。”安連溪摸摸腦袋,突然想起一事,“我回憶起第二場武試開始前,大家都要通過一個體檢,以防身上帶了什麼不防之物,當時脫下衣服後,有人的衣服好像與我弄混了,後來又給我拿了回來。”
崔漱音心頭一跳,感覺抓到了關鍵線索,追問道,“你還有什麼發現?”
“在下自小便有一個天賦,那邊是人臉過目不忘,我今日入宮時,發現有一張與我那日遇到的臉極其相似的一張臉,往東邊去了。”
東邊?
住在東邊的是謝盈月,還有太皇太後。不知是太皇太後不想安度晚年還是謝盈月不老實想報被打的仇,但當時謝盈月被打之殘忍,應當不會又來作死,那就又是太皇太後搞的鬼咯。
崔漱音見終于可以找到其把柄,面露雀躍,“你說你認臉記憶驚人,可否将那張臉畫下來。”
迎着崔漱音的期待目光,安連溪的臉又蓦然紅了,那一抹紅順着耳廓暈染到鬓角。他慌忙點點頭,拿起桌邊的宣紙,思考了片刻便下筆作畫,隻是心頭似乎有事,時常走神。
崔漱音在一旁看着,驚覺安連溪的作畫功夫也入木三分,不由得心中暗歎。
而那筆毫筆走龍蛇,在紙上勾勾畫畫,一張崔漱音也略帶熟悉的臉漸漸清晰了輪廓。
是他!太皇太後身邊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