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就算對崔淑音再不滿意與争鋒相對,但在這種時候當務之急還是一緻對外,一時之間,酒席上的大夫們均面紅耳赤,勃然之态。
“巴圖爾親王,沒錯,如今朕坐在這皇位上。朕也有幸能得如此美麗又溫柔的母後扶持,這朕很驕傲。畢竟在年少便登上皇位,也不是誰都可以的。”小皇帝面色沉沉,三言兩語便作出反擊,比之先前隻會惶恐無措的樣子真是進步不少。
況且他也是做足了準備工作,這巴圖爾親王的哥哥正是西北他屬部落的王,而他哥哥年少成名,這巴圖爾親王雖然也足夠優秀,但永遠活在他哥哥的陰影之下。縱然巴圖爾多麼優秀與聰慧,人們隻會認更加優秀聰慧的人身上。
小皇帝這一番話内涵了巴圖爾一輩子隻能當個親王,而自己雖然年少懵懂卻已經是皇。打蛇打七寸,挖樹先挖根。
果不其然,聞得此言巴圖爾親王的臉上難看,鷹鈎鼻中沖出兩鬥怒氣,厚重的掌心拍向桌子,張嘴大吼道,“來人,給本王換大碗!”
“哼哼,大夏的酒實在小家子氣,本王喝不住這零丁一點。自帶碗筷,太後不介意吧?”
崔淑音擰眉,這等話不去問小皇帝,卻來問她,這親王怕不是缺根筋。
隻是也沒什麼好回避的,崔淑音輕飄飄回複道,“自然不介意,若是怕這酒不夠烈,從哀家那裡找來幾壇百年桂花酒,權當助助興。”
大殿上,唯有那巴圖爾親王喝酒添酒碰撞出的“叮叮”聲,半柱香後終于是喝完半壇子酒,他這才滿意點頭,吹了個口哨。
歌舞響起,跟随巴圖爾親王一同前來的人湧進大店,西域特色的鼓樂敲擊,輕松愉悅的松弛感在大殿蔓延開來,一群舞娘身姿如柳,纖腰款擺,似一縷輕煙袅袅浮于紅塵之上。惹得一些好色的官員頻頻眨眼,面露紅光。
“哈哈,我西域娘子美貌如何?隻是今日一見太後,突覺我西域舞娘也不過如此。”巴圖爾親王爽朗大笑,搖頭晃腦,仿佛在沉浸在音樂當中。
這巴圖爾親王三番兩次言語輕薄自己,崔淑音已然惱怒,這厮來絕對是有什麼别的目的,他也許是故意如此,隻是她看看這巴圖爾親王還要耍什麼花招。
“各位莫慌,重頭戲還在後面。”
歌舞升平,舞娘們突然變換陣形,擁簇着一個蒙面的女子向前湧來。驟然,所有音樂消散,那女子也再無遮擋。
她身披金線織就的羅紗長裙,裙擺流轉間仿佛流淌着的大漠的夕陽,每走一步,那裙擺上的琉璃珠與金鈴便簌簌作響,清越如遠方的駝鈴。
麻花辮顯得她清甜可愛,素手輕輕解開面紗,一張美妙絕倫的臉蛋露出,那眉眼輕擡,蜜色的膚色上是暗暗的靈動與羞澀。
“這是我西域公主,阿伊莎。”
大殿上的人一時被美貌迷惑,均倒吸一口涼氣,雙目癡癡地往向那舞台中央的窈窕身影,竟然是僵住一動不動。
崔淑音眉頭一皺,似有所感。
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