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似乎所有男子都陷入一種癡迷的狂熱當中,目光灼灼地盯着大殿之上那位被喚做阿伊莎的女子。
同時一股異香自她那蜜色的肌膚裡彌漫出來,陣陣撲鼻,擾得人腦混沌,隻知道呆呆地望着她。
阿伊莎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邁着輕盈的步伐,在大殿中緩緩走動。
她每走一步,那異香便更濃郁幾分,衆人隻覺得頭腦漸漸變得有些昏沉,心中卻愈發覺得公主美得不可方物,仿佛是天上的仙女降臨人間。
這異香有毒!崔漱音蹙眉,眼神四下觀察,發現大殿上但凡是男子,都為這阿伊莎失了神。
唯有小皇帝和宴九霄不受影響,該是小皇帝年齡尚小而宴九霄是太監的緣故吧。
崔漱音這才又意識到原來宴九霄是個太監。
說實話,他和那些長相陰柔說話拿腔拿調的閹人真是兩樣,若不說他身份,還真看不出來他是個太監。
阿伊莎柔臂微擡,從紗衣袖口中滑出一個黃銅鈴铛,她拎着鈴铛搖曳晃動,清脆的響聲如同清泉流淌。一時之間,衆人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身體也變得不聽使喚,紛紛倒在地上。
“夠了!”崔漱音身為國母,西域人在這放肆便是對大夏人的侮辱,她厲聲道,“收回你的小把戲,這裡容不得爾等胡來。”
阿伊莎不甚在意地瞥了眼崔漱音,眼神無謂,很是不把崔漱音放在眼裡。
正當阿伊莎得意之時,一聲脆響,崔漱音驟然砸碎了手中的琉璃杯,霎時間茶水四濺,霧氣氤氲,随着空氣的傳導,一股藥香也漸漸四散開來。
聞着這清新的味道,大臣們慢慢掙紮着爬了起來,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被這西域公主不知什麼伎倆耍得團團轉,怒上心頭。
阿伊莎看着崔漱音竟然解開了自己的迷魂香,錯愕地退後半步,眼睫毛撲閃,反身去看巴圖爾。
“衆位莫怪,阿伊莎最是調皮,她不過同你們玩玩。”巴圖爾犀利的眼神直盯崔漱音,話也同樣刁鑽刻薄。“想來大夏的氣量也不會如此小到同一個女兒計較吧。”
崔漱音冷眼瞧着,也無甚好臉色,喉嚨中扯出一絲冷哼,“調皮?無妨,可要哀家來教教她規矩?”
“巴圖爾親王,既然代表貴國前來,便好生注意禮數。”宴九霄冷不丁開口,話語幽幽。“省的到時候,惹人誤會。”
宴九霄神色莫測,長身端坐于席前,面前碗筷未執一著。
“怎會誤會?”巴圖爾親王揚眉,尾音擡高。“我送我妹妹前來,是想替這丫頭擇一個好夫婿的。”
滿場嘩然,這西域竟然送公主前來和親?
“阿伊莎,你自己看,有沒有喜歡的。”巴圖爾晃頭掃過全場,滿臉不屑與張狂。
阿伊莎也不羞赧,仰着下巴踏着蓮步徑直向前。
暮色的餘晖打在她布滿金色的裙擺,随着她的腳步,反射的碎光也點滴跟随。
殿内寂靜到針落地都聽得見,偏那西域公主渾然不覺。
她摘下腰間一把金流蘇,含笑遞向宴九霄。
“今夜月色正好,敢不敢随我縱馬出城?”
崔漱音合攏的雙手一顫,手腕被錾花指套劃出不淺的一道。
宴九霄巍然不動,仍是方才姿勢,似是懶于擡眸。
百官瞠目結舌,隻知目目相觑,其中原委他們也不好說出口。
這西域公主眼光獨到,竟是選了個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