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執面色如常,就好像剛剛的失态隻是我的錯覺。
他是個合格的父親,對兒子的女友愛屋及烏,還讓廚房上了一桌好菜。
除了對我的過去太過刨根究底外,他說的話也和尋常長輩問候小輩的沒什麼兩樣。
“怎麼不吃蝦?”
他蹙起眉毛,樣子很是關切:
“不合胃口嗎?”
我對蝦嚴重過敏,隻要吃一口,沒一會嘴角就會起泡。
當初真千金秦明月回來後,她親自剝蝦軟硬兼施的讓我吃下去。
我如她所願的出醜,但她也沒得好處,剩下的一盤蝦以及湯汁,全被我倒在了她的高定禮裙上。
正想着怎麼糊弄過去,簡浔貼心的幫我找了個借口:
“她今天在家裡吃了點葡萄,與蝦相克。”
謝硯執定定的看了我們一會,若有所思的笑了,倒是不再問那些讓我無法招架的問題。
臨走前,按照習俗,謝硯執給了我一個紅包。
我上前接過,這還是今天
五歲那年,我被秦家人領養,他們給我取名為秦影。
人人都羨慕我命好,卻不知秦影的影,是影子的影。
我也隻不過是秦明月的影子,代替走失的她陪伴在秦母身邊。
秦母的精神狀态時好時壞。
壞的時候,就需要我穿上秦明月的舊衣服,憑着孩童時期和她六分相像的外貌來慰藉秦母。
好的時候,她會對我所做的一切勃然大怒。
她冷冷的看着我,好似我才是那個導緻她女兒走失的罪魁禍首:
“誰讓你穿她的衣服?誰允許你喊我媽媽?”
“我的明月不知道在哪受苦,你卻代替她在這享福。”
被領養的喜悅消散了,我的臉色難堪的發白。
秦母猶嫌不足,上手将我身上秦明月的舊衣扒了下來。
她讓我在院子裡罰站,以警示我别生出不該有的妄想。
雪花落在我肩頭,我窘迫的攥緊破洞的秋衣,一轉頭就看見了謝硯執。
他當時隻有八歲,行為舉止卻像個小大人。
他目不斜視的從我身旁路過,秦母也恢複了平日的優雅,笑着招呼他。
沒人在意角落裡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