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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恢複了力氣,正要爬起來回去,又被林菀的婢女攔下。
她說:「陛下請你參宴。」
她帶着嬷嬷們,不由分說地給我清理傷口,重施妝面,換了一身華貴的衣服。
臨進大殿,婢女惡狠狠瞪了我一眼,再次叮囑我:
「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否則你那兒子,貴妃有的是辦法弄死他。」
我沒理她,隻注視着前方。
像是沒了魂魄一樣。
不用再勞煩貴妃動手了,我的麒兒在她假裝失眠争寵的那晚,就已經死掉了。
我坐到宴席最末位,看着大殿中央歌舞升平。
整個皇宮明明那麼奢華,奢華到什麼都有,可卻獨獨沒有人能救我的麒兒。
我呆呆望着案幾上的膳食,隻覺得異常倒胃口。
貴妃的聲音從高座上傳來:
「聽聞采女沈梨最擅胡舞,陛下,不如讓沈采女為大家一舞?」
我一怔,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當年在漠北,漠北大可汗酷愛胡舞,所有胡舞舞姬都有堪比宮妃的待遇,誰也不能欺辱。
為了護住裴徹不被皇族玩弄,我苦心孤詣,費盡心機學了胡舞。
我每日給漠北大可汗跳舞觀賞,這才換得皇族子弟們不敢再随意折辱我和裴徹。
胡裝淡薄,跳舞時更是赤足而行,露天大雪,我在冰原上舞了一曲又一曲。
直舞的雙足又腫又漲,長滿了凍瘡。
那時裴徹每次看到我換上胡裝,都要心疼得掉下淚來。
而今,他掃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林菀哀求撒嬌的樣子,淡笑道:
「可。」
「宣沈采女上前獻跳胡舞。」
我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