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安靜下來。
大家對烈士有種敬畏之心,話鋒一轉。
謝君堯也從渣男變成了活雷鋒。
甯願自己孩子受委屈,也要把大哥的遺孤養大。
這是多麼無私又偉大的精神。
大嫂紅了眼,“我和君堯确實什麼關系都沒有,在家裡我們也是分房睡,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去我們家看看。”
他倆一唱一和,顯得我格外不懂事。
把兩位純潔的叔嫂關系污蔑成了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甚至有人走過來勸我回家。
“謝營長正要提幹呢,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别再這裡鬧了,烈士的孩子應該得到照顧。”
大嫂會哭,我也哭起來,“烈士的後代确實需要照顧,難道我的孩子就不需要了嗎,大嫂,大哥死的時候我記得國家是要給你分配工作和給了你城裡房子和撫恤金的,可你為什麼把工作和房子賣了錢還是不夠,還把謝君堯的津貼全部攥在手裡。”
“我和孩子在鄉下生活這麼多年,一分錢都沒見過,我也不是非要住在這裡,實在是我們活不下去了。”
“今年洪災,大家都沒收成,山上的觀音土都被吃幹淨了,所有人都在賣血。”我扒開自己的衣袖,露出胳膊,“我不想賣血了,你就發發善心,讓我們留下吧。”我的胳膊有大片大片的淤青,上面都是針眼。
暴露出來之後,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大家都是農民的孩子,知道鄉下人都是靠土地吃飯。
沒有糧食是活不下去的。
這時也終于有人觀察到大嫂的孩子穿得衣服布料都是最好的。
而我的孩子衣不蔽體,破掉的袖子下滿是凍瘡。
“我的天哪,她一個婦女帶兩個孩子在農村是怎麼活下來的。”
“國家已經給了那麼多補助,還舔着臉霸占别人家的生活,占用人家的資源,也是不對的吧。”
而謝君堯在看到我身上的針眼後,眼神中終于有了悔意。
他知道我生活的艱難,卻沒想過已經到了賣血的地步。
“江雪,我,我”
謝君堯半天也說不出什麼來。
直到有一個穿軍裝的人出現在醫院裡,大家都安靜下來。
我聽到有人喊:“團長。”
我擡眼看去,高大的男人從那邊走過來。
謝君堯身體僵硬了幾秒,跑過去跟他敬禮,“團長。”
男人的目光掃了現場一圈,“怎麼搞成這樣?”
謝君堯神情慌張,“是我處理不當,您放心,我馬上就能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