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踏入前廳,空氣瞬間凝固。
他看見沈知意正對蕭越嬌柔動人地笑着,手裡捏着一方素白手帕,要遞給那個蠢弟弟。那笑容溫軟,卻如淬毒之針,狠狠紮進他眼裡。
水性楊花的女人。
勾引完自己,轉頭就去招惹他年僅十六歲的弟弟。怒火灼燒理智。
蕭景珩大步上前,在蕭越伸出手的前一刻,一把攥住沈知意遞帕的皓腕。腕骨似不堪一握。“嘶”沈知意痛呼一聲,手帕飄然落地。
她擡起頭,清眸瞬間蒙霧,驚恐如受困幼鹿,望着他。“二弟年幼,不懂分寸。”
蕭景珩聲如寒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沈姑娘還是自重些好。”他的目光如刀,欲将她淩遲。
沈知意感受着手腕劇痛,心下卻一片澄明。
魚兒,上鈎了。
她非但沒有掙紮,反而順着他的力道,讓自己顯得更加無助。眼眶微紅,淚光盈睫。
她用一種破碎顫聲,輕輕叫了一聲:“阿兄你弄疼我了。”
“阿兄”二字,像盆冰水,兜頭澆在蕭景珩的怒火上。
他攥着她的手腕,驟然一僵。是了,她是他名義上的妹妹,是父親帶回來的孤女。
而他現在,像個蠻不講理的暴徒,在衆目睽睽之下欺辱她。
手上力道不自覺松了些。
蕭越年少,壓根看不懂這兩人之間暗潮洶湧,隻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仙女姐姐”被欺負了。
他立刻挺身而出,擋在沈知意面前:“大哥你幹什麼!沈姐姐隻是好心,茶水太燙了!你快放開她!”
弟弟的維護,在蕭景珩聽來刺耳無比。
這更像是觊觎的鐵證。
他不僅沒放手,反而将沈知意更用力地往自己身後拉了半步,一種霸道護佑姿态。
沈知意就趁着這片刻混亂,抓住了機會。她側過臉,柔聲對蕭越說:“無妨的,二公子。方才是我冒失了。”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聲音裡帶上恰如其分的哀傷:“說起來,我想多置辦些母親生前喜歡的物件祭拜。
不知母親在府裡時,平日都愛做些什麼?”
蕭越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不假思索道:“我娘總說你娘性子冷,不愛搭理人。
她就喜歡往宮裡跑,好像是去見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這四個字砸進耳朵,沈知意心頭猛地一顫。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眸底驚濤暗湧,隻露出一副黯然神傷。
母親,一個王府側妃,怎會和權傾朝野的大長公主有交集?難道母親的死
蕭景珩一刻也不想讓她和蕭越多待。“你病體未愈,需要靜養。”
他丢下這句話,不理會蕭越的抗議,幾乎是拽着她離開了前廳。
“大哥!”蕭越在身後氣急敗壞地喊。蕭景珩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