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津川下意識想掙脫,卻被她死死攥住。
旁邊剛剛恭維完王美玲的老太太瞪大眼睛,結結巴巴:“這這位是?王大姐,這不是你女婿啊?”
王美玲忙不疊找補,強笑道:“哎喲!誤會了誤會了!小裴是我女兒的小叔子,就是當弟弟一樣親的”
“是啊,阿姨女婿前兩個月去世了,我丈夫心善,可憐嫂子新寡無依,才接濟一二。”
詹星漁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沈晚怡的臉白了又白。
她似是又想起什麼,“對了,阿姨,您是什麼病住院觀察?看着氣色倒是不錯。”
王美玲紅光滿面,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咳就是最近血壓上來了,小裴這孩子太緊張了,非讓我住進來好好查查”王美玲支吾道。
詹星漁扯了扯嘴角,沒再追問。
嶽父重病不管,卻關心起大哥的丈母娘。
真是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啊。
她轉向一直低頭、假裝玩糖紙的棠棠,聲音放低,“棠棠,外公在樓上病房。媽媽帶你去看看外公,好嗎?”
詹國棟想外孫女了,今天去看他的時候,他問了幾次棠棠好不好。
棠棠把小臉埋進裴津川的西裝褲腿,聲音悶悶的,帶着刻意的疲憊:“不要我好困我要回家睡覺”
裴津川順勢彎腰抱起女兒,“時間不早了,你之前不是說小孩子不能熬夜嗎?我先帶她回家睡覺了,看外公的事改天再說。”
話落,他們父女腳步匆匆,似落荒而逃。
醫院後花園,暮色四合。
詹星漁坐在冰涼的石凳上,父親主治醫生的話在腦中轟鳴。
“晚期,擴散得很快,積極治療也隻能盡力延長些時間,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她想起父親蠟黃哭瘦的臉,悲傷和無助沖破她築起的堤壩,眼淚奪眶而出。
她想起剛結婚那年,父親送貨遭遇車禍,是裴津川動用裴家人脈,陪她跑前跑後,尋醫問藥,解決了她所有的麻煩。
他當時沉穩可靠的身影,讓她覺得天塌下來也有人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