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國棟盯着女兒的眼睛看了許久,像是想辨别她說的真假。
半晌,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極其微弱道:“棠棠呢?我想看棠棠?”
詹星漁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女兒對父親嫌惡的話猶在耳畔。
她強忍着心酸,擠出一個笑容:“好,爸,我這就打電話,盡快帶她來看您。”
問完自己想問的,詹國棟終于放下心來休息。
詹星漁趴在床邊,看着父親熟睡的面龐,失聲痛哭。
她是父親母親撿來的孩子,母親去世的早,是父親一個人把她拉扯長大。
父親靠着自己那艘小漁船養活了她。
因為常年捕魚,父親身上一直有股魚腥味,沒想到,竟然會被棠棠嫌棄。
上次從棠棠口中聽到這句話,她一股怒氣湧上心頭,才失手打了她。
現在細細想來,女兒能說出這樣的話,不可否認是她教育的失敗。
想到父親對棠棠的期待,她滿心愁緒。
走到走廊想散散心,她一瞥,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棠棠!
棠棠沒有注意到她,一個人自顧自地往前走。
她聽到棠棠開口問醫生,婦産科怎麼走。
醫生給她指了條路,還問她來這做什麼。
“我來找爸爸媽媽。”
她聽到棠棠脆生生的回答。
轉眼,她看見站在轉角處的裴津川和沈晚怡。
棠棠沖了過去,一把撲進了他們懷裡。
回過頭準備向醫生告别時,卻看到了跟在她身後的“壞媽媽”。
“詹阿姨!你跟蹤我?”棠棠皺眉,一臉厭惡。
聽見女兒對自己的稱呼,詹星漁臉色鐵青。
她沒想過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兒,竟然會叫自己阿姨。
裴津川也注意到了她,眼神有些躲閃,而沈晚怡則像受驚的小鳥一般往他的懷裡縮了縮,怯怯地叫了聲:“星漁妹妹。”
詹星漁目光掃過裴津川扶着她胳膊的手,一股諷刺湧上心頭。
當年她懷棠棠的時候,孕吐嚴重,腳腫得像饅頭。
裴津川一次産檢都沒有陪過她,她還為他找借口開脫,體諒他工作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