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刺鼻的消毒水味鑽進江婉虞的鼻腔,她費力地轉動幹澀的眼珠。
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疼痛難忍,小腹空蕩蕩隻剩下冰冷的鈍痛。
“孩子我的孩子。”
床邊一個帶着鄉音的聲音突然哽咽道:“小虞?你醒了?老天爺,你可算是醒了!”
一雙粗糙的手掌顫抖着撫摸上她慘白如紙的臉頰。
江婉虞的瞳孔微微聚焦,這聲音——
是住在老宅隔壁的李伯!
父母在世時,李伯常常來串門,給她帶糖葫蘆,誇她漂亮聰慧。
她的嘴唇翕動聲音微弱地幾乎聽不見,“李李伯?”
李伯渾濁的老淚滾落,“是我,是李伯!造孽啊真是造孽!”
“要不是我昨天去老宅那邊,想撿幾塊舊磚頭補我那破院牆,聽見地窖裡有動靜我都不敢想!”
他回想起撬開地窖門時看到的景象:
那個曾經像花兒一樣嬌嫩的姑娘,像破布娃娃一樣蜷縮在黑暗冰冷的地上,身下是刺目的暗紅,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他看着江婉虞瘦脫了形的小臉,看着她空洞麻木的眼神,心如刀絞。
“小虞要是你爸媽還在,看着他們的寶貝閨女被人糟蹋成這樣,他們該多心疼啊”
那些被強行壓抑的痛苦、屈辱、絕望、失去骨肉的劇痛,在這一刻再也無法抑制。
她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李伯粗糙破舊的衣襟。
“嗚——!”
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沖破了她的喉嚨。
辦理好出院手續,李伯不放心,執意送江婉虞回到那個所謂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