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來得悄無聲息,走得也靜悄悄。
“我要看看它。”當醫生再次查房時,葉漣舒突然開口。
醫生面露難色:“這……不太合适……”
“求您了。”葉漣舒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那是我唯一的孩子。”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哀傷,醫生最終同意了。
兩天後,一個小小的骨灰壇交到了葉漣舒手中。
出院那天,葉漣舒抱着骨灰壇來到城郊最好的墓園。
她在園區裡走了很久,最終選了一處向陽的小山坡,周圍種滿了白色的小雛菊。
“就這裡吧。”她對墓地經理說。
經理正要辦理手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葉漣舒回頭,看到傅承勳摟着周萦愫走了過來,身後跟着幾個保镖。經理立刻丢下她,點頭哈腰地迎上去。
“傅總!周小姐!您二位怎麼親自來了?”
周萦愫挽着傅承勳的手臂,目光掃過葉漣舒時閃過一絲詫異:“葉小姐?好巧,你怎麼在這裡?”
葉漣舒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骨灰壇,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不想讓傅承勳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
周萦愫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轉頭對經理說:“我之前訂的位置準備好了嗎?今天要把我的寵物安葬在這裡。”
經理連連點頭:“都準備好了,就是……”他為難地看了看葉漣舒選中的那塊地,"這位小姐剛巧也看中了同一個位置……"
傅承勳皺眉:“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是是是!”經理立刻轉向葉漣舒,“這位小姐,實在抱歉,這塊地周小姐早就預定了。是我們的疏忽,您看要不要換個位置?”
葉漣舒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扣住骨灰壇的邊緣。
這時保镖捧着一個精緻的小棺材走了過來,周萦愫接過,輕輕撫摸:“我的倉鼠陪了我三年呢……”她眼眶泛紅,聲音哽咽,“承勳,它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
傅承勳溫柔地摟住她的肩膀:“别難過,我們給它找個最好的地方安息。”
他說完,揮手示意保镖:“把她拉開。”
兩個保镖立刻上前,粗暴地拽住葉漣舒的手臂。
掙紮間,她懷中的骨灰壇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葉漣舒呆呆地看着地上散落的小小胚胎,那是她未出世的孩子,現在就這樣赤裸裸地暴露在衆人面前。
淚水先于意識湧出,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心髒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刀生生剜去了一塊肉。
葉漣舒緩緩擡頭,眼神空洞得可怕。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周萦愫已經指揮保镖将裝着小倉鼠的棺材放入墓穴,正傷心地靠在傅承勳懷裡啜泣:“它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為什麼老天要帶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