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我這個電燈泡在場,她怕是要吻上那兩片曾專屬我的嘴唇。
“你手這樣冷,一定是剛剛過來的時候淋了雨…一會回家我給你熬濃濃的姜湯…”
姜湯…嗎…
我一怔,剛擦幹的淚珠又倉促滾落。
南方暮春多雨,我素來體寒,又免不了在出任務時遇到惡劣氣候。
每每拖着一身疲憊回到家,蔣書亦總會備好一鍋濃濃的姜湯。
紅棗枸杞漂浮于其上,喝一口暖遍全身。
原來那樣的幸福,已經遠離我很久。
“跟你說話呢!發什麼呆!”
怒音穿透耳膜,我怔愣扭頭,看見女孩橫眉冷對。
“不是說好的金絲楠木棺材嗎?我定金都付過了,你們就拿這種破爛來搪塞我?”
我并不負責棺木安排。
自然是百口莫辯。
女孩卻不依不饒,似乎要将悲傷轉為憤怒發洩到我身上。
猛地一推,我趔趄兩步撞在窗沿。
後背的皮膚傳來一陣鑽心疼痛。
第一反應是扯進外衣遮蓋,生怕滲出的膿血散發臭味。
五年前那場輻射,讓我全身皮膚開始潰爛。
用藥勉強續命到今天已是萬幸。
如今,我身上的大小傷疤不計其數,皮膚也比常人要脆弱許多,稍受刺激便會破口。
在殡儀館工作,也是為了掩蓋我身上那股腐朽的氣味。
可女孩還是皺起了眉頭。
“什麼味兒啊?好像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
蔣書亦吸了吸鼻子,皺眉。
簡單的動作讓我的心如墜冰窖。
正此時,偷懶的同事聞聲趕來。
“蔣老師,怎麼今天親自來取遺體?”
“不是我的客戶。”蔣書亦眯着眼,“是我…女朋友的父親,要領走去海葬…”
“可是你們卻把棺木搞錯了…”
面上波瀾不驚,聲音卻很冷,這是蔣書亦在生氣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