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見我醒來,遞過來一杯溫水。
“你現在叫蘇晚,是個孤兒,意外流落到這裡,被我救了。”
他平靜地陳述着我的新身份。
“陸燼以為你死了,葉晴也是。你自由了。”
我看着他,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幹澀沙啞。
“為什麼?”
“三年前,在那個拍賣會,你沖上台想搶回那支鋼筆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
他說,“僅此而已。”
陸燼瘋了。
在我“死”後,他把自己關在了我們曾經的婚房裡,誰也不見,包括葉晴。
他像一頭困獸,一遍遍地回想我們這三年的點點滴滴。
最後,他在清理我的“遺物”時,再次看到了那本被他扔在角落的日曆。
他鬼使神差地撿了起來,一頁頁翻過。
上面密密麻麻的紅叉,像一道道刻在我骨血裡的傷疤。
他翻到最後一頁,那一天,正是我車禍“遇難”的日子。
上面沒有紅叉,隻有一個用紅筆畫下的,鮮紅的,圓滿的圈。
他終于明白了。
那不是什麼惡毒的詛咒,也不是什麼無聲的報複。
那是我的刑期,是我離開他的,倒計時。
他握着那本薄薄的日曆,看着那個刺眼的紅圈,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頹然跪倒在地。
一聲壓抑了許久的悲鳴,從他喉嚨裡沖了出來,打破了别墅死一樣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