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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走廊被黑衣人堵得水洩不通,他們像一堵會呼吸的牆,将我和顧淮隔開。
陸燼就站在牆的另一端,眼球裡布滿血絲,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死死地盯着我。
他沖過來,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頭捏碎。
我沒有掙紮,隻是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他把我拖進一間他早已準備好的總統套房,門在我身後“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顧淮焦急的呼喊。
他把我甩在厚重的地毯上,然後“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這個曾經高高在上,把我踩在腳底的男人,此刻狼狽得像條喪家之犬。
“晚晚,我錯了”
他的聲音嘶啞,眼淚混着鼻涕流下來,沾濕了昂貴的地毯。
“你回來好不好?我把陸家的一切都給你,我把命給你!”
我平靜地看着他痛哭流涕的臉,這張臉曾讓我厭惡,曾讓我恐懼,現在卻隻剩下可笑。
“陸燼,你的命,我要不起。”
我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扔在他面前。
“在你談條件之前,不如先看看這個。”
他顫抖着手,撿起那份薄薄的紙。那是一份dna報告。
“當年在盤山公路上,我父親中暑暈倒前,确實有人遞給他一瓶水。但那個人,不是葉晴的父親。”
我看着他瞬間僵硬的臉,一字一句,像在宣讀他的死刑判決。
“報告顯示,我父親當年衣服上殘留的皮屑組織,與我母親的dna完全吻合。真正救了你父親的人,是我媽。”
“而你深信不疑,為之報恩的葉晴一家,不過是偷走了這份功勞,好攀上你家這棵大樹的騙子和小偷。”
陸燼徹底呆住了,他捏着那份報告,像捏着一塊燒紅的烙鐵,嘴唇哆嗦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一生引以為傲的所謂愛情,建立在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之上。他肆意淩虐、親手推入深淵的女人,才是他家真正恩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