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簡兮垂眼,看見顧西洲右手腕骨處有一條細長的疤。
那是當年車禍留下的,像一條凍住的閃電。
她忽然想起五年前,自己還在市井裡翻垃圾桶找可回收物時,曾在雨夜裡救過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
少年昏迷前,用盡最後力氣把一塊染血的手帕塞進她手裡。
手帕角落繡着一隻小小的“g”。
當天傍晚六點,晚霞透進病房,像一把燃燒的羽毛落在他睫毛上。
林簡兮坐在床沿,指尖無意識摩挲那塊手帕。
忽然,顧西洲的指尖動了動。
呼吸機發出短促的警報,緊接着,男人睜開了眼。
瞳孔漆黑,像兩口深井,瞬間攫住她的倒影。
聲音沙啞,卻帶着剛蘇醒的滾燙溫度:“是你。”
林簡兮怔住。
顧西洲緩緩擡手,指尖觸到她腕間的脈搏,像是确認自己真的活了。
“五年前,雨夜,巷口,你給我止血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他每說一個字,呼吸就急促一分,卻固執地不肯移開視線。
“我找了你很久,久到我以為那隻是夢。”
醫生護士湧進來,檢查、抽血、儀器滴答。
顧西洲卻像看不見旁人,隻盯着她:“嫁給我,好不好?”
聲音不高,卻讓整個病房瞬間安靜。
林簡兮指尖發顫,支票在口袋裡燙得驚人。
她想起宋聞璟在婚禮上的每一次轉身,想起自己跪在碎石路上流幹的眼淚。
忽然就笑了,笑得眼尾發紅:“好啊,顧西洲。”
“但我有個條件,今天領證,不等明天。”
夜色降臨,a市民政局燈火通明。